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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面容俊美無儔,見她看過來,一時扯唇笑了笑,又問了一遍:「你可是這府中之人?我等是來尋趙中丞的,卻不知他在何處。」
原來是來尋祖父的。
趙懿懿按捺下心中莫名的悸動,起身同這一行人見過禮,溫聲道:「今日休沐,祖父出城訪友去了。書房在外院西北角,只是祖父不在府中,恐怕要等快日落才回來。」
少年朝她道過謝,誇讚道:「姑娘這琴彈得可真好。」說罷,便朝她所指引的方向去了。
可趙懿懿卻還停留在原處,凝著他的背影久久出神。
她也不知那少年最終見著祖父沒有,等第二日她試探著問詢,祖父卻對她說,叫她莫要打聽這些事,多聽、多看、少問。
趙懿懿向來是個聽話的孩子,聞言不敢再問,往後的大半年間,雖偶爾回想起滿樹梨花下少年的笑,卻再未曾提起過。
直至年底祖父帶她趕赴洛陽,冬至宴上,等她再次見到那少年時,才知曉,原來他竟是太子殿下,是這大楚的儲君。
她嘗試著望過去,卻見少年眼中滿是陌生。
原來,他已經忘記她了呀,那日的匆匆一面,竟只有她自個還記著。
趙懿懿低下頭,失落的想著。
聖上命一眾孩童投壺,她雖不通射藝,卻在投壺這一遊戲上造詣頗高,很輕易的在貴女中撥得頭籌。
一回首發現,他亦如是。
即便在這滿座貴胄之中,倆人的儀態相貌,仍是當中最出眾的。
眾人攛掇聖上,叫倆人分個勝負出來,於殿中設定一壺,叫倆人輪流投擲。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思,或許是好容易有了個能與他比肩的機會,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趙懿懿在這一場比試上使盡全力。
倆人比試過一刻多鐘的工夫,壺都投滿了一整個,太子才以微弱的優勢險勝了她。
雖輸了,趙懿懿還是很高興的。
不但聖上嘉獎了她,那個在她夢境中縈繞了大半年的少年,亦是回過了頭,同她道:「姑娘投壺技藝甚佳。」
那聲音和煦如季春的風,溫柔中帶著幾分暖意。
趙懿懿便抿了唇笑:「多謝殿下誇讚。」
她沒有自謙,而是坦然受了他這一句誇讚,於是她瞧見,太子殿下的神色顯而易見的愣了愣。見此情形,她一時間又有些懊惱,剛才、剛才不該這麼說的。太子殿下恐怕從未見過,像她這樣不知道謙遜的女郎吧?
趙懿懿沮喪地低著個頭,太子卻沒再理會她,徑直回了席位。
那便是她同顧禎的第二回 相見了。
經那年冬至宴後,她便將那個人牢牢記掛住,目光時常追尋著他的身影,企圖與他有著些許的交集。
她想阿孃了,也想祖父祖母了。
可是他們都不在了,能給她依靠的人都不在了。想到這兒,心口像是被一隻大掌死死攥住,再用力揉搓過。
太痛、太痛了。
痛到她連呼吸都驟停了一瞬。
初初成為太子妃時,她以為她的夫君會是她的依靠。
可他似乎,並不願意。
一點兒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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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淮安侯府都是一片愁雲慘澹的景象,府中靜的出奇,似乎連雀兒也不敢在此鳴叫。
距陛下旨意下來之時,已過去了好幾日。這幾日以來,淮安侯趙維民是夜夜睡不著覺,便是偶然睡著了,也會從睡夢中驚醒。
用晚膳時,眾人齊聚在望月軒中,一言不發地用著膳食。
瞧著他眼下的青黑之色,徐氏將下人熬好的龍眼茶端給他:「侯爺,這茶對眼睛好,此事急不得,你可別為此傷了身子。」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