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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禎凝著她的側顏, 不疾不徐道:「娘娘既不說話, 那朕就只當娘娘預設聽朕安排了。」
這下子,趙懿懿才猛地轉過了頭,又羞又惱地瞪他。
氣得胸口起起伏伏,才沉著臉道:「你總胡亂說些什麼?」
顧禎指指桌案上的琥珀盞,但笑不語。
趙懿懿那張臉唰一下就紅了個透。
卻又咬著唇瓣,眼底透出些不滿。那摻了鹿血的金盤露,她是不慎餵他喝了,可那也是他自己飲下去的。
何況方才,不是都還他了?
想著那被折騰得幾乎骨頭散架的滋味,趙懿懿仍是心有餘悸,不由恨恨道:「方才,不是已經任你施為了?」
說著說著,她聲音低了些,帶著些綿軟的調子,臉紅得像是能滴血,到最後幾乎說不出話來。
顧禎極愛看她這樣又羞又急的模樣,心念微動,正要說話時,才發覺底下早已散了場,人群烏泱泱的到處湧。
不多時,燕王已經穿過人群擠了回來,同他笑:「皇兄,明臣怪臣弟上場壞了他的運勢,害他後來連球都摸不著,要同臣弟算帳呢。」
顧禎懶得理他,只是轉過頭輕瞥了一眼。
「臣弟可是同他說了,是皇兄令臣弟上去的,要算得找皇兄才行。」燕王又道,「臣弟料想他也不敢,這不,都沒敢跟上來。」
顧禎倏地笑出了聲,將他上下打量了番,淡淡道:「你倒是挺會的。」他轉頭看了看人馬散去,已經空下來的校場,「還有工夫笑別人,朕瞧著,你似乎也沒進過球。」
燕王沒想著他還數了,臉色僵了僵,才尷尬笑道:「皇兄又不是不知,臣弟一向不擅……」
顧禎道:「上回在長安,朕聽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燕王怔了怔,恍惚間,才漸漸想起當初在長安時,曾對皇后說過,他少年時不愛課業,獨喜馬球這類遊戲。
多久遠的話了,皇兄竟還記著。
雖說皇兄的記性一向好,堪稱過目不忘,可燕王聽著他那淡淡的聲音,總覺得不只是記著那麼簡單。
似乎還有些薄怒。
「罷了。」顧禎揮了揮手,沉聲道,「你且下去吧。」
底下人群正三倆說著話,趙懿懿正欲起身,卻被顧禎捏住手腕,似笑非笑道:「娘娘朝哪兒看呢?」
趙懿懿皺著眉,想將手給抽回來,卻掙脫不得。
她罷了手,沒好氣道:「你又鬧什麼?」
每回不論遇上什麼事,他總歸是要鬧上一場的,絲毫不顧及自個是這大楚的天子,只彷彿一個喜歡吃味的婦人。
顧禎攥著她纖細的皓腕,側首靠過去幾分,聲音裡幾乎夾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別以為朕不知道,他對你的那些心思。」
趙懿懿低了頭,只是沉默不語。
顧禎卻迫她與自己對視。自己的心上人,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若說不知道別人看她時打得什麼主意,那自然是假的。
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身為男人,哪怕他與別人不同,又怎會不懂那人的那點小心思。
顧祁掩藏的雖好,可有些時候的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
更騙不過他。
「那你想如何?」趙懿懿忽的問他,「就算真如此,又能如何?」
顧禎忽的失了聲。
一個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心上人,捨不得傷害分毫。一個是他的皇弟,是他的臂助。
且倆人之間,實則並未逾距。
事到如今,他除了不順眼時,偶爾折騰折騰顧祁洩憤,也並沒有什麼別的法子。
便是當初在長安時,顧祁時不時陪著懿懿出去,也都出自他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