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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至此。」顧禎聲音淡淡,靠著憑幾時,那姿態也透著些慵懶隨意, 「只是場筵席罷了, 待他們來日入朝為官, 見朕的時候多得是。只怕到那時,他們還要嫌煩。」
朝臣神情掙扎著,還欲再勸,然聖意已決,這話也沒什麼可反駁的餘地,為著這樣的小事冒犯也不值當,那人只垂首應了聲是,未敢多加言語。
那人走後,顧禎仍有不虞。
黃昏時分,淺金色的夕暉自殿外斜照進來,隨著幾道噠噠聲,兩個小小的影子一晃而過。
到了那兩隻小犬出來放風的時候。
二月下旬,已然入春。
枯枝抽出新芽,柳條在微微東風中搖曳著,顧禎隨手招了招,然趙小白只是外頭看了看他,又轉過身子跑開。阿墨見著趙小白一溜煙跑遠,也顧不上許多,跟著一塊兒追了上去。
顧禎面色鐵青,那手還僵在半空中,幾乎要被氣笑。
一旁吳茂低著頭,忍笑忍得辛苦,好半晌才剋制下去,小聲提議道:「陛下,長公主搬去了清露殿,將阿黃也跟著帶去了。小白本就是為娘娘準備的,陛下不若將它給娘娘送去?」
阿墨是細犬,生來為捕獵所驅使,自幼就被訓過。而趙小白這隻拂林犬,則是京中貴婦們的寵兒,就跟心智未開的孩童一般。
再待下去,他怕陛下給氣出病來。
顧禎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淡聲道:「皇后也沒說要它,再等些時日吧。」
正欲自迴廊下去,侍從送了東西過來。
是汝南的陳情書。
她自知因廢魏王的事,將皇帝給得罪狠了,這回也不敢再有所隱瞞,陳情書中言辭懇切,幾乎是將姿態放到了最低。
顧禎粗略掃過去,直至瞧見最末,她自願遣散門客、從此避居於公主府中,且將手中所有私下籠絡的勢力盡數交出時,才微微挑了下眉梢。
汝南做了他二十餘年的姑母,她對權勢究竟有多熱衷,一向是看在眼裡的。
值此一遭,倒是令他意外。
只是匆匆看了眼,顧禎隨手擱下,凝眸問:「可同皇后說過了,朕晚膳時過去?」
吳茂張了張口,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時發不出聲。
等了半晌也無人應答,顧禎沉著臉轉過頭,卻見吳茂也正看著他,為難之色寫了滿臉。
「怎麼?」顧禎一雙眸子頗顯銳利,勉強壓抑著不悅,「有什麼說不得的?」
心頭逐漸浮現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隨著時間流逝,臉色也跟著愈發的難看。
吳茂緊繃著身子,冷汗都快滲了出來,忐忑道:「回陛下話,娘娘今日出宮回淮安侯府去了。」他頓了頓,覷著皇帝的神色才敢接著道,「是趙二郎說陸郎君高中,要在家中給他辦個小宴道賀,娘娘同長公主一併過去了……」
話還沒說完,他便清晰瞧見皇帝眼底浮現的怒意。
顧禎差點梗死過去。
只覺得妒火熊熊燃起,快要將心肺一齊給焚燒殆盡。
他竭力將那團火給壓了下去,沉聲問:「何時的事?」
吳茂道:「娘娘午初就出去了,陛下一直在議事,奴婢便沒來得及說。」後來倒是有了空閒,然陛下臉色明顯不好看,他就更不敢說了。
陛下才回絕了杏林宴,那箇中原因旁人不知,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說來說去也是為了那陸郎君的事,要是剛才提起來,那不是火上澆油麼。
那會兒,估摸著陛下活剝了他的心都有。
顧禎沒理會吳茂想著什麼,只是捏了捏眉心,一轉身又回了內殿。
吳茂呆愣看了看,立刻跟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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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宮門落鑰時,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