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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第二天上午,艾書去上學,先到公社敬老院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向他爸講了。他爸聽後,感到事態嚴重,立即趕到公社辦公室,靳部長給區裡打電話,談昨晚的事,準備把人送到區府,要關起來。艾書父親一個勁向靳部長求情、說好話。公社書記、社長也幫助說好話。靳部長才表態:“看在你們的份上,把他放了。但告訴他,只准規規矩矩,不許亂說亂動,反革命分子的帽子隨時可以給他戴上。”
從此,么叔的言談舉止與以前判若兩人。
糧食定量,一減再減。進入冬月,一天定量:勞動力6兩,即折新制3兩七錢5分,老人小孩非勞動力4兩即折新制2兩5錢。不幾天,又全部不分勞力、非勞力每人每天2兩即折一兩二錢五分。臘月初一,艾書和大家一道去打糧,保管員說沒有糧食了。艾書接連幾天,提著提籃去打糧,天天提著空提籃回家,徹底斷糧了!
每戶劃的2分自留地,為時已晚,什麼都種不上了。
“捉鬼拿糧”運動開場。對每戶人家都監察,時不時對個別人家搜查。
公社公安員懷裡經常揣著麻繩、細鐵絲,抓到隱藏糧食者,一律拴起來,必須交待出糧食來路。
艾書隔壁的女老人,是艾書的親么奶。解放前,丈夫多病去世,小兒子在解放前因父故兄亡,家庭變故引起神經病,提刀殺人,被傷者親屬吊死了。么奶的大兒在1938年結婚兩個月被國民黨抓兵後杳無音訊,留下一個遺腹子,么奶把他帶長大他,年20歲,身強力壯也正是吃長飯的時候。兩奶孫孤苦伶仃,相依為命。那么奶是婦女中的身材較大者,系一條長圍腰,一次懷揣三幾個包穀個個(沒有脫粒的包穀穗棒)回家,誰也看不出來。一天艾書在屋後追捉老鼠,扒開禾麻,看見一土陶罈子,揭開壇口石頭,裡面裝的是包穀個個,十分高興撿起兩個走了幾步,迴心一想,不行!么奶罵人很兇,被發現後脫不了爪爪,只好忍餓放回原處。
過幾天,罈子空空的。又過了十多天,么奶腿腳浮腫,走不動了。
一天中午,堂哥急衝衝來叫艾書父親:“我來喊不應了。”艾父一看:“人死了,不知哪天死的,都有氣味了。”遂吆喝了幾個人,有的撬樓板來鑲棺材,有的去挖坑。大家都沒有力氣,只好把么奶抬到離家20多公尺遠的路邊,當天就埋了。
快放寒假了,艾書堅持每天上學,每天沿路採些雜七雜八的野菜回家。
無糧了,艾書天天都看到捉到的“鬼”!
龍河橋,龍水河在龍河公社院內唯一的石橋,在龍河公社門口100來米處,人來人往,必經此橋。捉到的“糧鬼”也在此橋上示眾。
早晨天氣陰冷,艾書上學,遠遠看見橋上人群圍觀一個人。走近一看,這人沒穿上衣,光胴胴的,被五花大綁、雙手反剪在背後,掛著一個大紙牌,上寫著某某某,隱藏糧食。沒有寫數量。人們議論說,被搜出1斤2兩包穀,就遭大罪,還是個軍屬,兒子還在部隊上……下午這老人身上發青,顫抖不已。也可能聽到是個軍屬,才被放掉。
一天下午,一個青年被細花線據說是從城裡揀到的電燈包芯線反剪雙手跪著,掛的牌子是“偷盜糧食。”艾書走近一看,這不是大爹(姑姑)家三兒子,我的老表哥嗎?艾書喊了一聲“表哥”。表哥眼淚淌了出來:我在地裡頭麥草裡揀的一些麥子,有一小碗,在家裡,用破鍋炒來吃,被公安員老表哥看見,就說我偷麥子,把我栓起來吊在房簷穿枋上,我媽去下跪求情都不行,還又拿我遊街(鄉)示眾。說我偷,太冤枉了。”艾書無可奈何。約個把鐘頭後,大姑父把隊長約起來公社求饒說清情況,才被放了。
次日下午,公社黨委在廣場上召開群眾大會。聽說捉到一個“大鬼”,要開展鬥爭。要求學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