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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裡頭那張是主編的。中間靠窗並排著兩張空著,再過來挨著屏風那張是蘇小姐的。房間北邊有道小門,是洗手間,附帶澡盆。小門靠牆左邊幾層書架和一個檔案櫃,右邊一張長方木桌,上頭擺著一大堆報紙雜誌,一疊疊照片。後面牆上掛著一張全國地圖和五張美女封面,都認不出是誰。一道屏風擋住了接待室。另一道後頭堆滿了文具用品,還有個小電爐。桌上都有臺電話,可是金主編說,畫報就一個號碼,有電話全響,通常是蘇小姐先接。
繞完了一圈,金士貽說;“這就是燕京畫報社,總部兼編輯部。”又指那兩張空桌;“隨便你用哪個,隨便移動,只要不礙路……還有,需要什麼,找蘇小姐……啊呀,還沒給您介紹……這位是蘇靜宜蘇小姐……”
蘇小姐站起來鞠了個躬。
“我們的業務副理。”
“什麼業務副理!跑腿兒打雜兒!”
“小蘇,勞駕,給訂個桌子;‘來今雨軒’,就十二點吧……你也一塊兒去。”
“我不去了……待會兒要上印刷廠。”
金士貽也沒接下去。他們回到接待室坐。
“有時候也跑跑印刷廠……”金主編又敬菸。李說不了。
“您府上哪裡?”
“通州。”其實李天然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兒的人,只不過從小跟著師父一家說北京話,後來護照上的“李天然”也註明是河北省通縣,就這樣就成了河北人了,儘管他都沒去過通州。
金士貽可是道地的北京人。這個,他說,再加上念北大的時候受到新文###動的影響,還發表過一些白話散文,是藍青峰找他來當主編的原因。不過,他自己也承認,做了主編之後,文章反而回到“五四”之前了。
他說是介紹《燕京畫報》,但也只提了一下畫報是“華北實業公司”下面一個小小嚐試,才開辦了八個多月,只銷平津兩地,每期各一千多份,業務歸公司北平辦事處管,薪水也由他們發。
天然很少看北平報紙。這六年他又根本不在這兒。金主編提的什麼《晨報》、《世界日報》、《民言報》、《北平晚報》、《導報》、《北京時報》、《新中國報》,他大半聽都沒聽過。
4 燕京畫報(4)
可是最使他驚訝的是聽金士貽說,北洋時期,有一大堆不肖文人記者,專為騙錢,辦了三百多家通訊社和小報。他看李天然不懂,就解釋說;“這些小報每天就一大張,專抄上海《申報》和天津《益世報》,只留一個社論篇幅。山東那位出錢,這篇社論就捧山東。山西那位出錢,就捧山西。新疆那位出錢,就捧新疆。每天就印一百份兒,全都只寄給出錢的主兒。這些土包子可樂了……好嘛!京城報紙都說山東、山西、新疆當局的好話……”
金士貽故意暫停,喝了口茶,等李天然問。李天然就問;“結果?”
“結果?”金士貽哈哈大笑;“結果歐亞航空公司的客機一通航,每天都有北京天津上海南京好幾份兒報紙,不是當天就隔天運到。一比之下,才明白上了當。”
李天然一直在耐心等他說一下僱他來究竟幹什麼。金主編一直也沒說,只是順便提了提,藍董事長可不搞這些玩意兒,也不搞政治,只希望為城市居民,辦個娛樂消遣性畫報。不過,他戲劇性地壓低了聲音說,他聽到外邊兒在傳;《燕京畫報》是辦給“少爺小姐,姨太太少奶奶們”看的。
李天然心中微微一笑;“曲線訊息”多半是他寫的了。
直到去中山公園的洋車上,李天然才感覺到,這位金主編很會講話,沒明講他該寫什麼,還是等於說了。反正看這份兒畫報的人,都是些少爺小姐,姨太太少奶奶。
他們從南門進去,經過兩排老柏樹,穿過了“公理戰勝”石牌坊,順著東邊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