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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疊名片。正面直排印著“李天然”三個楷字,右上角是“燕京畫報,英文編輯”,左下角是郵政信箱和電話。他取出一張,翻了過來。是英文。他微微一笑。除了英文頭銜等等之外,正中橫排著“T。 J。 LEE”。
金士貽看了看手錶,幹掉了啤酒;“我不回九條了。得去拜訪個人。”他們就在“來今雨軒”門口分手。
李天然懶得逛公園,一個人慢慢遛回藍府。蘇小姐不在。他自個兒繞著屋子走了走,看了看位置,把張辦公桌移了移,背對著窗,既不面向金主編,也不面向蘇小姐。電話響了,他猶豫了片刻才接;“喂?”
“T。 J。?”
“Oh,Hi,藍小姐。”
“別叫我藍小姐,就叫藍蘭。”
“好,藍蘭,找誰?”
“找你。”
“Yeah?”
“我和哥哥晚上夜車去天津,和爸爸過節,禮拜五回來。”
“哦。”
“我想請你來參加我的party。”
“哦?”
“禮拜六。”
“什麼party?”
“你別管,就在家裡,晚上七點。”也沒等李天然說去還是不去,就掛上了電話。
5 八月節(1)
他第二天還是差不多十點到的報社。只有蘇小姐在。還是那身白衫黑裙,只是上面披了件綠色坎肩兒,她點頭招呼了一聲就沒再說話,坐在那兒喝茶看報。
李天然呆呆地坐在他的辦事桌後面,看著上頭的筆紙硯臺墨水瓶,幾疊稿紙,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他去屏風後頭倒茶;“有什麼訊息?”
“符保盧回國了。”
“誰?”
“撐竿國手,剛從柏林回來。”
“哦……”他回到他桌子,才想起剛開過奧林匹克。在船上就聽說了,不過都是關於美國黑人選手Jesse Owens的訊息,根本忘了中國也參加了,“還有什麼?”
“你先聽聽這段兒世運新聞……《北平晨報》,是咱們代表團副領隊下船的時候跟記者講的話……”她清了清嗓子;“我國籃球代表隊,當與日本比賽時,因精神過度興奮,致上場時之緊張,幾如犯人之赴法場。失敗後精神之頹唐無以復加,見人俯首無言,口中喃喃曰:‘算了,算了。’帶隊之職員雖均極力勸慰,有擬請其看電影者,亦均堅謝不往。故至第二週與德國比賽,亦遭失敗,蓋精神刺激過深,迄未恢復也……”,她合上了報,看著李天然,語調有點憤恨;“怪不得人家說咱們是東亞病夫!丟臉死了!”
電話響了,蘇小姐拿起來就衝了一句;“燕京畫報!”然後臉色聲音都恢復了;“哦……一大早兒就取走了……來了……好……那後天見。”一掛電話,就起來背上個小書包,轉頭高興地笑;“金主編說,回家吧!”再又像是提早放學那樣興奮,說明兒中秋也不用來,星期四才上班,又說去找朋友去趕“真光”中午那場電影兒,又急得關照“房門給帶上……”,跑得之快,話音未落,人就不見了。
李天然給自己添了茶,從小蘇桌上拿起了那份報,回到他桌上,翹起了腳,點了支菸,無聊地翻著……“英大使許格森抵平訪問”……“諾那呼圖克圖法師骨灰由川運抵漢口”……“西班牙內戰,名詩人劇作家洛爾卡遭捕槍決”……他翻了頁……“社會局訓令各劇團禁演《風波亭》與《走麥城》,謂該兩劇表現忠臣末路,英雄氣短……”再翻到影劇版,發現“真光”正在上演《劫後英雄》,宣傳廣告說它是“新羅賓漢,米高梅蓋世珍品,舉世稱讚鐵血英雄。華納伯士達,繼《絕島冤痕》更驚人傑作……”李天然也不知道這是哪一部電影,可是“華納伯士達”,他又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