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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故宮博物院的鑑定師，你好。&rdo;宗海晨率先開口。

商秋微垂視線，俯首。

&ldo;我想知道你上交的文物是否屬於全部。還有沒有其他碎片或殘品？&rdo;

商秋微點頭：&ldo;是燒臉存放在我這裡的全部。我的口供並沒有作假之處，確實不知道所接觸的文物屬於非法盜品，碎片也有重要的研究價值，我不會當廢棄物丟掉。&rdo;

&ldo;據你的同案交代，你負責清理與儲存，並且準確地判斷出其中最有價值的文物，所以我不相信你看不出這幾件瓷瓶的真正來歷。&rdo;

&ldo;這件事我也說過了，燒臉謊稱某農夫挖菜窖時無意所獲，青花歷史悠久，後代爭相效仿，經多年改良創新才擁有具有元代特色的青花。元青花大氣磅礴孰人不想據為己有？而後，元滅明起，明開國皇帝朱元璋是位極度痛恨貪官汙吏的君王，昭告天下貪六十兩以上，立斬。因此，各地碩腹巨賈或官員為保全烏紗與美器將珍寶四處掩埋也在情理之中。&rdo;

宗海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正襟危坐談吐不俗，與燒臉絕不是一類人。

&ldo;聽著有幾分道理，但你的同夥咬定你參與盜墓。&rdo;

&ldo;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do;

&ldo;話是這麼說，但沒人可以替你證明一無所知，並且因性質惡劣數量龐大，從犯刑期基本不會低於八年，你的家人知道這件事了嗎？&rdo;

商秋的視線頓了一瞬，繼而搖頭，&ldo;我沒有家人，四處漂泊居無定所。&rdo;

宗海晨暗自攥拳，極力控制著情緒，目光鎖定在他疊落在桌前的手指上。

&ldo;四處漂泊？說謊都不帶糙稿的，你的手光滑白皙連個老繭都沒有，明顯不是勞動人民的雙手，我是否可以推論你一直以盜墓為生？&rdo;

商秋攤開雙手，不自知地揚起一抹笑意，在家鄉時，商夏每天都會煮好保護手指柔軟度的糙藥讓他浸泡，天冷還盯著他擦護手膏油，就像伺候千金大小姐。

他笑著搖頭：&ldo;該交代的我都交代清楚了，請問你還有其他問題嗎？&rdo;

宗海晨眉頭緊蹙，&ldo;聽過東郭先生的故事沒？對於如今的下場作何感想。&rdo;

這則故事泛指對壞人講仁慈的糊塗人，比喻不分善惡，濫施仁慈。

&ldo;這樣講好了，如果我姑息養jian、不分黑白就應該毀掉那些瓷瓶或索性放在原地一走了之。但我面對如此美器實在做不到。&rdo;

商秋提到瓷器時眼睛會發亮，那種亮既清澈又喜悅。

宗海晨不願相信燒臉的任何一句話，但是眼前的男人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淳樸善良，面對一個他最痛恨的盜墓者，居然毫無厭惡感。

審視對方清秀的五官，漸漸與某人的影像重疊，倏地，宗海晨猛然移開視線。

&ldo;警方還沒有通緝你，而你卻在不清楚這批文物來歷的情況下跑來自首？前後不矛盾嗎？還是有人通風報信？&rdo;

商秋脫口而出：&ldo;燒臉多日未歸，我自然會打聽。&rdo;

宗海晨冷笑起身：&ldo;疑點重重很難自圓其說吧？我不想再聽謊言，這些漏洞百出的謊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rdo;他貼近護欄，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句地說：&ldo;在這世上我最痛恨兩種人，一是盜墓賊、二是騙子。我只要使用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就能測出你一直在說謊，我就問你信還是不信？！&rdo;

&ldo;瓷器我已如數上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