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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得很快,尤其當我們爬完一個上坡,再往下騎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人都要飛起來。我緊緊抱住林浩哥,半個身子都貼著他的後背。他們興奮地高呼“喲呵”,伴隨腳踏車的鈴鐺聲,像一隻鷹那樣俯衝到平路。
我們很快就到了李家坡的埡口,翻過埡口,就是梧桐大院了。我們決定,爬完李家坡再回去。他們把腳踏車停在路邊,穿過一條鄉間小路和田埂,來到坡底,然向慢慢向上爬。
道路兩旁的地裡種滿了油菜和胡豆,油菜花還不到開花的季節,遠看是綠油油一片。胡豆的花朵外圍紫色,中間黑色,像蝴蝶,又像蘭花,怪不得成熟後的果實叫蘭花豆。
爬到半山腰,我氣喘吁吁。林浩哥他們遙遙領先,看那架勢,他們準備卯足勁兒,一口氣登頂。我不行,我必須坐下來休息會兒。
林浩哥原路返回。“累啦?”他問。
“你們太厲害了,我追不上。”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他伸出手,說:“走吧,我拉著你。”
我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抓住他的手,繼續爬。
雷雷和毛豆已經站在坡頂了,他們脫掉外套,拿在手裡像旗幟那樣搖來揮去,大聲叫我們:“林浩哥,小暄,快點!”
最後坡度近乎直上直下的那幾米,林浩哥從後面託著我,與其說爬上去,倒不如說被他推上去的。坡頂是大片茂密枯黃的雜草,深及小腿。我顧不得形象,就地躺在草叢裡。
雷雷和毛豆嘻嘻笑我。“小暄,好久不在梧桐大院,體力下降啦。”他們說。
我不反駁。頭頂蔚藍的天空,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真是太舒服了。
他們三個並排坐著,緩過來之後,我也加入進去。左前方,南溪鎮依然靜靜依偎在大地的懷抱,不管過去多少年,它安靜的底色始終不曾改變。右前方,遠在天邊的地方,是白峰山。越過它,彷彿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毛豆跟我懷有同樣的期待,他指著白峰山問我們:“你們說,山的那邊,跟我們這裡一樣嗎?”
我跟雷雷對望著搖頭。從小到大,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了。
“林浩哥肯定知道,他去過很多地方。”雷雷說。
我們齊刷刷注視林浩哥,他的臉上寫著答案,寫著未知世界的模樣。
可是,他的答案令人大跌眼鏡。
他說:“山的那邊是更大的山,無窮無盡、連綿不絕的山。”
噢!我們的夢想,希望,對未來的美好想象,被他澆得七零八落。
看見我們那失望的樣子,林浩哥嗤嗤地笑起來。他撿起一個石子,向遠方用力一扔,好像這個石子能像鳥那樣長出翅膀,飛過白峰山。
“山的那邊是精彩的明天,總有一天我們會到達的精彩的明天!”他大聲說。
我們拍著手歡呼道:“啊——明天你好,未來你好!”
雷雷喊:“我希望有一個自己的汽車修理廠。”
毛豆喊:“我希望考上柔安中學。”
輪到我的時候,我遲疑了,因為那是一個我想都不敢想的夢想。能實現的叫夢想,我這個,只能算痴心妄想。
“你怎麼不喊呢?”雷雷問。
“我……我沒有夢想!”我說。
“怎麼可能?”雷雷戳穿道:“剛才喊明天你好,未來你好的時候,你的聲音最大。”
“是不是你不好意思說啊?”毛豆問。
我看了一眼林浩哥,對他們說:“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