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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責備,更像是一種嘲笑,我哭得更兇了,邊哭邊手腳並用爬那個土坎。
林浩哥在下面雙臂交叉,拖著我的屁股,用力往上推。
“使勁兒!”他說。
在他的鼓勵和託舉之下,終於上來了。
我哭得淚人一般,彷彿受了天大委屈。
“別哭啦,我揹你還不行嗎?”
我不管,就是哭,搖頭晃腦、專心不二地哭。
林浩哥對我束手無策。他把書包套在我背上,又將自己的書包掛在胸前。半蹲下,拍拍後背,示意我趴上去。我輕輕一靠,他穩穩當當背起來了。
我雙臂圈成圓,圍住他的脖子。哭聲漸小,變成啜泣的餘悲。
“林浩哥,回家以後怎麼辦?”想到不得不面臨爸媽的盤問,又悲從中來。
“還能怎麼辦,等著被懲罰。”
才停止的眼淚再次撲簌而下。“嗚嗚嗚……”
“哎!”林浩哥深嘆一口氣。“你真喜歡哭。哭有什麼用,想辦法才行。”
“我能有什麼辦法?難道撒謊騙他們嗎?”
“只能這樣了。但是不能都說謊話,一半真話,一半假話,這樣才不會被他們看穿。”
“那該怎麼說呀?”
“你就說早上因為媽媽生小弟弟,沒人管你,上學去晚了,你想早點到學校,走得太快,結果路滑摔進泥坑裡了。你怕被同學嘲笑,又怕被媽媽責備,只好在坡上躲起來。”
“這樣跟他們說就沒事了嗎?”
“肯定不會打你,可能罵你幾句,到時候你就像剛才那樣哭,哭得越傷心越好,他們看你可憐兮兮的樣子,說不定氣就消了。”
走到一個幾塊大石頭交疊而依的地方,林浩哥停下來休息,他累得氣喘吁吁。
“教你的話記住了嗎?”
“記住了。”
“肚子還疼不疼?”
“疼。還頭暈想吐。”
“肯定是吃壞肚子了。上來吧。”
我再次爬到他背上。
走著走著,林浩哥問:“小暄,你怎麼在抖?”
“林浩哥,我冷。”
“堅持一會兒,快到家了。”
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我真的生病了。突如其來的這場病,使我躲過了爸媽的盤問和責罰。回到家,我發高燒、說胡話,渾身發抖,上吐下瀉。
爸爸請來醫生給我打針喝藥。第二天,丟失的魂才算找回來。但四肢乏力,毫無生氣。
我躺在媽媽身旁,初生的弟弟躺在另一側。我以為媽媽會質問我逃學的事,她卻未曾提起,只一味關心我是否舒服些。
忐忑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醫生又過來替我打了一針,還開了一些白色、黃色的藥片,媽媽讓我服下,之後又昏昏沉沉睡了。
放學後,林浩哥帶來老師佈置的作業。
我已能夠下床,在媽媽聽不見我們說話的地方,壓低聲音對他說:“林浩哥,爸爸媽媽沒有罵我,連問都沒問。”
林浩哥詭譎一笑。“放心吧,昨天我替你解釋過了。”
“他們生氣了沒有?”
“沒有。昨天你病得那麼重,他們嚇壞了。”
“簡直太好了。”
“李叔讓我幫你請了三天假,明天也不用去學校。還有,你們白老師說,我帶回來的這些作業,有精力就寫,沒精力不寫也可以。”
林浩哥的話讓我的病頓時好得差不多了。
原來,生病是既難受又快樂的事。為了不學習的快樂,我寧願承受這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