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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禮,揹著藥箱離去。
梁都監則轉身打量了一圈服侍的內侍和宮婢,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言。
他希望駙馬能識趣地病死,責任扣在襲擊的囚徒和開封府衙身上,會讓大夥兒安逸許多。
但現在駙馬的身體在康復,真要弄死他,就是滅口了。
滅口說起來輕鬆,可這終究是當朝駙馬,殺這樣的貴人,哪個下人敢動手?用什麼手段?勒死還是毒殺?事後能不能遮掩?仵作仔細驗屍怎麼辦?關鍵是還有那個屢破奇案的解元公,萬一又被請出來查案,會不會弄巧成拙,反倒暴露了駙馬背後還有別人的秘密?
梁都監左思右想,權衡利弊,終究還是壓下了某些念頭,準備這段時間盯緊,等到風波徹底過去,再行決斷。
“公主府邸,終究是咱家說了算!”
“什麼?官家要來探視?”
這份自信在剛剛回到寢閣就蕩然無存,梁都監面色劇變,看向大長公主:“殿下,萬萬不能讓官家見到駙馬啊!”
大長公主臉色憔悴,顯然已是心力交疲,低聲道:“官家要來盡孝心,我又有什麼理由阻攔呢?”
梁都監急中生智:“殿下請入宮稟明太后,就說駙馬受傷後,癔病嚴重,時常發狂,官家年歲尚小,萬一驚到,傷了龍體,我等萬萬擔待不起啊!”
大長公主稍加沉吟後,緩緩搖頭:“梁都監,我若真按此言說了,恐怕反倒讓太后生疑!現在一時可以拖住,難道我們讓駙馬永遠不見外客麼?萬一是太后要見他,又當如何?”
梁都監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個念頭,真要到那個地步,說不得必須要鋌而走險了,咬著牙道:“反正絕不能讓駙馬在這個時候見到官家,他會胡言亂語的,後面不堪設想!”
大長公主看著他略帶猙獰的眼神,想到這些殘缺的內官可是什麼都敢做的,臉色一變,但她沒有直接詢問,而是換了個話題:“我們若是讓駙馬外出養傷,又待如何?”
“那更明顯,並且來不及了,駙馬既然能外出,難道見官家一面卻不成?”梁都監左思右想,有了個權宜之計:“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法子了,官家來的那日,喂駙馬些藥,讓他昏昏沉沉,難以開口,先將此事應付過去再說!”
大長公主沉默片刻,幽幽嘆道:“一件錯事,又要多少錯事來彌補,何時是個頭?罷了,你去安排吧!”
……
趙禎坐在帝輦上,強自按捺住興奮之情,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今日他的穿著,不再是御座上的絳紗袍,通天冠,白羅方心曲領,而是換成了平日裡最喜歡的大袖襴衫,頭束軟紗唐巾,一派雅緻秀逸的隨意姿態。
趙禎知道自己再怎麼穿著,也會和其他人不一樣,但他又覺得這樣的服飾,總能拉近些距離,讓站在他對面的人,不至於太過拘謹,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地與自己說話,那樣實在太沒意思。
就這般在班直侍衛的護衛下,一路抵達公主府邸外,還未到門前,趙禎就示意停輦,然後親自朝著門前走去。
早就侯在門外的大長公主一行見了,趕忙迎了過來,盈盈行禮:“官家!”
趙禎立刻扶住:“姑母切莫多禮!姑母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啊!”
對於這位嫻良淑德,原本無可指摘的姑母,這位小皇帝也是由衷敬重的。
自真宗朝起,就有不少文臣,反覆讚頌其為國朝女子典範,描述她如何孝順、賢惠、明理、仁慈的故事,早就在宮中傳頌,趙禎也是耳熟能詳。
聽的多了,趙禎有時候也會想,為何姑母這樣好的女子,會碰上那麼一位駙馬呢?難道是老天不公?
這個問題自然沒有答案,但今時今日,似乎又有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