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才子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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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源瞠目結舌,看看顧時俊的背影,看看同樣啞然的眾人,又看看已經見怪不怪的顧名俊,苦笑一聲:“令兄就這麼走了?”
顧名俊嘿嘿一笑:“太要強。”
鄧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若是方才對不上來,羞憤而去的怕就是自己了吧。
此時大廳中已經是議論紛紛。顧時俊最後一對沒有對上來,雖然有些自取其辱的意味,但眾秀才心裡有桿秤,方才幾幅對子,拿給自己對,在同樣的時間裡,決然不會有這二人這般工整。因此再看鄧源的時候,眼神便有些不同了。
有人躍躍欲試,想問一下鄧源那“五月黃梅天”的下聯是什麼。但何教官不想再節外生枝,清清嗓子控制住了局面:“今日各位才俊各展所長,我學生亦是欣慰。只是良晤恨短,咱們來聊一聊今日的正事吧。”
眾人“哦”了一聲,紛紛落座,像初學蒙童一般齊刷刷地看著何教官。
何教官很是滿意,這是他就職以來聽字講話生員人數最多的一次,也是紀律最好的一次。“學生不才,忝列錢老師門下。”
鄧源這才知道,提學官姓錢。姓氏倒是恰當。
“雖然錢老師一向忙碌,但我二人總有書信來往,錢老師對我崑山的讀書氣象還是很滿意的。只不過麼,既然是歲考,總要分出三六等,並和光同塵。這是國家養士育才的大典,馬虎不得···”
何教官口才甚好,從皇明開國講到三皇五帝,再從三皇五帝講到孔孟程朱,從大典講到打點,兜兜轉轉足足一刻鐘才切入正題。最後開出價碼,一百兩銀子保你是個一等,八十兩的二等,五十兩的三等。至於誰想做案首,可以私下面談。
讀書人的事,自然不能現場數銀子。一來何教官未必分辨得了銀子的成色,二來幾千兩銀子也確實扛不動。何教官發給每人一個信封,讓大夥兒把“認捐”的數量和自己姓名寫在紙上,塞入信封。今日帶著銀票的,連同銀票一起奉上;沒帶銀票的,過後自行送到何教官宅子去。
明碼實價,童叟無欺。
鄧源不禁感慨這個年代民風還是淳樸,眾位秀才不怕提學官受了銀子不辦事,提學官也不怕秀才們把事情捅出去鬧得不好看。
但仔細想想,秀才歲考畢竟不是鄉試、會試,不存在你死我活的競爭關係,一等二等也沒有固定名額,全在提學官一念之間。若是等次高了,可以補為廩生、增廣生,多了一份錢糧,非但臉上有光,也能落點實惠。故而提學官有恃無恐,秀才們花錢也覺得安心。
至於家裡實在拿不出銀子的,沒法子,該打屁股打屁股,該降級降級,誰讓你不合群呢?提學官也不怕他鬧上天去——連五十兩都拿不出來,能有多大能耐去鬧?
還有些自負才名,不願意多花冤枉錢的——那就要看你手底下到底有多硬了。若是真的文章好到讓提學官挑不出毛病,那就免費給你個一等二等,又如何?
而且何教官說話也很有技巧,絕口不提銀子是給提學官的,而是用於太伯廟春祭——吳太伯是吳地的人文宗祖,當地士紳每年春季都是要舉行祭拜大典的。如此盛會,收你讀書人幾兩銀子份子錢,是很符合邏輯的吧?
鄧源袖手旁觀,看了一出真人版的《儒林外史》,還不用花一分銀子。顧名俊接了兩個信封,寫了自己和哥哥的名字,各塞進去一百兩的銀票——顧家要臉面,必須都得是一等。
這小子倒也知道輕重,沒有挪用這二百兩銀子去給呂仙師煉丹砂。
鄧源眼尖,看到兩張銀票抬頭都是晟寶源的鈐印。看來晟記的買賣確實做得很大,連錢莊的買賣都在做,而且認可度很高的樣子,他居然莫名生出一絲自豪。
顧名俊注意到鄧源的眼神,笑笑說道:“貴鄉黨的票號,在本地聲譽很好。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