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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百姓看出其中的便宜,也願意把自家田地掛靠在大田主名下。譬如朝廷的田稅是十成抽一,而田主只要你半成或者八分,你是不是也會搶著把田投獻給大田主?
而江南地區自明初以來田稅就重,一度收到了十成抽二,這樣一來百姓更願意投獻了。
“那軍衛的屯地他也敢搶?”鄧源壯著膽子問出第二個問題。
歸雨寧笑著反問:“怎麼,晉省沒有這樣的事?”
鄧源遮掩道:“俺們老家窮,沒有這樣的大戶人家,故而未曾見過。”
歸雨寧又解釋道:“軍屯是太祖爺定下的規矩,但軍戶耕種一年,收成大多都上交了,除了口糧什麼都剩不下。遇上災年,連一家老小果腹都保證不了。時間久了,軍戶乾脆連地加戶籍都不要了,舉家逃亡外地。如此一來,閒置的屯地越來越多,這些大佬官就又看到了生財之道,與衛所長官一勾連,就把軍變成了民田。顧家在松江衛佔了七千畝地,這是滿縣都知道的。”
鄧源心中默算,根據他這三個多月的生活經驗,明代一尺大約是32厘米,那麼一畝地大約614平方米。七千畝就是大約430萬平方米,可以折算成410個後世的標準操場。
這是個光想一想就腦袋迷糊的面積。
這還只是顧家田產的一部分。
怪不得顧家是崑山最大的田主。
可惜,很快這些產業就要被葉家吞下了
咦,我為什麼要覺得可惜?鄧源從失神中走出來,笑道:“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歸雨寧戲謔道:“家財萬貫的鄧大少,也會被這點田產鎮住了?”
鄧源回憶著鄧母曾經講述過的內容,半真半假說:“小時候,我家裡只有三畝地。而且只有旱田,沒有水田,只能種麥子或者高粱,一年一熟。每年最難熬的是春三月,也就是我剛來崑山那會兒若是頭一年存糧不足,三月裡青黃不接,便要捱餓。我十三四歲的時候,飯量開始大漲,我娘為了讓我能吃飽,便經常自己摘嫩柳芽、榆樹錢充飢。說實話,來了崑山,這樣的日子是我前面十幾年沒想過的。”
最後一句是地地道道的大實話,他確實沒想到過穿越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又想到現在再蘇州城裡獨居的鄧母,她獨自一人撫養兒子長大,吃了那麼多苦,如今剛有些盼頭,親兒子卻死於非命,自己這個冒牌貨倒是吃香的喝辣的,他對鄧母愧疚之情又深了幾分。自己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居然三個多月都沒去探望過老人家一次。不行,過兩天一定要去瞧一瞧。
而歸雨寧見他神色忽然黯淡,以為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和幼年所受的苦,又傷感起來,不禁也有些感同身受,情不自禁握住了他的手,說道:“幸而如今算是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