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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結構房子,砂石作基,土塊砌牆,牆灰都沒捨得抹一抹,就這麼光禿禿的裸露在外。開著小小的窗戶,簡陋得幾乎要掉土。
但這已經是方圓百里唯一能住人的建築物了。
我從門口進去,還要低一低頭。前臺那裡站了一個大鬍子老闆,頭髮鬍鬚都是棕色的,典型的維族或者哈薩克族長相,正操著一口我聽不懂的話跟前面的人交談。我在隊伍裡安靜的排著,一直到我,老闆看了我一眼,用口音濃重的普通話生硬的說了一句“身份證”。
我猶豫了一下,聲音很低:“我加點錢行嗎?”
老闆又看了我一眼,一口回絕:“礦谷,不行,得要身份證。”
我毫無辦法,在外套夾層裡摸出身份證,猶猶豫豫遞了過去。老闆接過去看了一眼,在登記簿上寫下名字,給了我一把鑰匙:“上樓,左轉。”
帶著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我拿了鑰匙上樓。
雙人標間,另一張床空著。我把揹包放在床上,所有的證件和錢也貼身放好,抖開一張火車站買的伊犁地圖,對著窗戶裡漏進來的日光仔仔細細的尋找所有可能有我爸蹤跡的地方。
門響了。
我揚聲問:“誰?”
門外是個年輕的女聲,也帶著生硬的口音:“送餐,要嗎?”
我摸了摸肚子,確實是有點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走入這家旅社開始,我就覺得莫名其妙的惴惴不安。我確實缺少社會經驗,但是最基本的直覺還是在的,我總覺得處處透著詭異,但是我又說不出來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不用了,謝謝。”我最後還是這麼說,揹包裡還有饢,接一些清水,對付一餐還是可以的。
明天我去礦谷轉一圈,確定我爸爸沒來過這裡,我就直接離開。
門外的腳步聲離開了,似乎是挪到了下一間房,又在敲門問要不要餐。
我心裡防備稍稍緩解,從揹包裡拿出水杯,打算出門去接水。
我的手還沒放在門把手上,門就從外面被拉開了。我拿著水杯僵在原地,看著門外站著的人。他已經解下了面巾和帽子,很自然的走進來。
我以為有這樣一雙眼睛的會是一個男人,至少也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但令我驚訝,這竟然是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明顯有別於漢族的樣貌,深邃而秀麗的五官,窄而瘦長的臉,臉上和脖子的面板都呈現出一種被長期日曬的蜜色。身形不算健碩,但是能在衣下看到緊實的肌肉輪廓,穿著一雙黑色的、風塵僕僕的沙地靴,渾身都隱藏著小獸一樣的爆發力,讓人僅僅站在他面前都感覺到壓力。
他從渾身僵硬的我旁邊目不斜視的走過,手中行李包往空床上隨意一丟。
我同手同腳的拿著杯子出去了,一直快走到走廊轉彎處才放鬆下來。木樓梯處處斑駁,能看出來有相當的年頭了,站在踏板上都吱吱呀呀,擔心一腳踩斷掉下去。空空蕩蕩的樓梯間,一整條走廊都房門緊閉,我站在這裡,心裡被遺忘的那些恐慌這時候才慢慢地冒出頭來。逃出錦市的緊張,孤身一人的惶恐,一路奔波中來不及浮現的那些情緒,此時此刻才漸漸浮出來——我真的能憑自己找到我爸嗎?就憑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我像具行屍走肉一樣慢慢走到了拐彎處,隨手挑了一個熱水壺,開啟塞子往杯子裡慢慢地倒。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發了會兒呆,又放下水瓶、擰緊蓋子,慢慢地踱回了房間。
開啟房門,那個神秘的少年正蓋好了被子,安安靜靜的。我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坐在自己床上,擰開水杯湊到嘴邊,還沒抿上一口,又有點嘆氣的衝動,把水杯放了下來,默默地對著空氣發呆。
過了好幾秒,也可能是過了十幾秒,房裡響起了一個略略有些沙啞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