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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上有雪，老馬這麼一爬，雪就全粘在了衣服上。費了半天力，他總算拿回了那五十塊，老馬是本分的幹活人，沒弄丟錢對他就是喜事一件，於是趴在冰面上，老馬頭嘿嘿一陣傻樂，這一樂不要緊，他直接嚇傻了。
因為被他扒拉乾淨的那塊冰層下面，一張蒼白的人臉正在他身體正下方起起伏伏，時近時遠。黑色頭髮海藻般像四周蔓延，那蒼白的臉上，睜著一雙早失焦的眼。
&ldo;過程大約就是這樣……&rdo;老實敦厚的老頭說完，捂起了臉，他是害怕的，長這麼大，他頭回和死人&ldo;面對面&rdo;。他不知道這輩子自己還能不能忘掉那雙嚇人的眼。
龔克拍拍馬叔的肩，&ldo;警方一定會儘快破案的。&rdo;
送走馬叔，龔克轉回頭對中分說，&ldo;安排人給馬叔做下心理輔導。&rdo;
&ldo;有必要嗎？&rdo;中分頭一臉的不認同。
龔克的回答也簡短，&ldo;除非你忘了李存義。&rdo;
目睹一場死亡的結果有可能後續尾隨著更多不幸，警方要做的不僅是要捍衛正義，還要守護更多人的幸福。
碰了軟釘子的中分頭一鼻子灰的沒處去，最後走到了葉南笙身後，探頭看她做屍檢，&ldo;葉醫生，這名死者怎麼這麼白，在水裡泡過白成這樣也不正常吧。&rdo;
&ldo;羨慕？&rdo;葉南笙嗤笑一聲，&ldo;把你身上的血放光了，你也和她一樣白。&rdo;
進一步的屍檢是在屏東區殯儀館的露天停屍房進行的。
屏東區是新區，法醫屍檢設施還不齊備，甚至連基本的光照基礎都困難，更別說室內停屍房了。
葉南笙從解剖開始到fèng合結束，前後共花了兩小時。和負責攝影的民警喊停時，她的手指幾乎是沒感覺的了。
中途離開的龔克在這時回來，手裡多了兩個復古的不鏽鋼茶杯，刷著白漆，上面分別拿紅色寫著弧形文字‐‐中國j□j勞動能手紀念。兩隻杯子唯一的差別就是一個是1952年，另一個是1953年。
錄好像的警察早不知躲在哪裡取暖去了，龔克分了一隻杯子給葉南笙，自己也捧了一個。
&ldo;拿著這東西，我有種感覺。&rdo;葉南笙捧著杯子，感覺著杯體傳來的溫暖，&ldo;知道什麼嗎？&rdo;
龔克盯著聶唯的屍體，沉默。葉南笙也不在意，顧自說著，&ldo;學習法醫二十年，朝夕回到解放前。&rdo;
那是做了幾十年的法醫，她媽穆中華的名言，法醫這行不是你做到越高的水平就能擁有相應水平的工作環境，而且多數時候，對法醫來說，這條適用於多數職業的定律對自己是恰恰相反，越高的技術水平往往去的是更為惡劣簡陋的環境。
頭頂用來增補光源的應急燈後勁兒開始不足，忽閃忽閃的越發晦暗，頭頂的穹窿星空卻晴朗。葉南笙手捧杯子，在露天環境下和龔克說著自己的檢查結果。
&ldo;死者體表無明顯外傷，在右頸肩部發現生活反應，皮下有出血，是類似生前按壓產生的，另外死者沿著左臂身體一側有大面積網狀生活反應痕跡，初步判斷是死者所穿的網格杉在強壓下留下的。至於死者的死因，嘿嘿……&rdo;葉南笙輕笑一聲，&ldo;龔克，你相信真有吸血鬼的存在嗎？&rdo;
聶唯的致命傷是位於她頸部右側的四個孔狀傷痕，直接穿透動脈，血沿著那四個孔洞被悉數吸走，只在頸部留下一個淺淺的傷痕，其餘沒留下一滴血的痕跡。
第二天清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