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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了鐵證的。”
蕙娘輕輕地咬住了下唇,秀眉漸漸地蹙了起來。“可那畢竟是子喬的生母……”
“是啊,家裡已經夠冷清的了。”四太太也有些心灰意冷,她勉強提振起精神,“就看他們在太和塢裡能搜出什麼來吧。你祖父那邊也令人把她在二門上做事的那個親戚提過去審了。”
她看了蕙娘一眼,又道,“還有你生母那裡,我也是要令人去詢問的。三姨娘可和你提起過沒有?在承德的時候,五姨娘可有什麼異狀?”
“沒有。”蕙娘毫不考慮地回答,她幾乎有點失笑。“我們在一處說話,哪會提她。”
只這一句話,太和塢和三姨娘的冷淡關係,幾乎就完全被帶了出來。四太太很歉疚,“這兩年來,你們真是受委屈了!原以為她也就是眼皮子淺,乍然得意有點收不住了。可沒想到其用心然陰毒若此!”
雖說還沒搜出什麼憑據,可聽四太太的說話,竟是儼然已經認定了五姨娘就是元兇。蕙娘沒接她的話,只是又細問,“究竟那毒,是什麼毒呢,聽綠松說,藥力發作起來,怪可怕的……”
四太太自然也不免仔細詢問她權仲白的說法。“你也太能藏得住事了,怎麼一點端倪都沒露出來!究竟是否已經中毒,還是沒什麼大妨害——”
“是沒什麼妨害。”蕙娘說。“這個太平方子,吃了這些年了,我早就不耐煩喝啦。平時熬來,也就是喝上一兩口,就令撤下去了。權——他給我把脈以後,便同我說,要留神飲食藥湯。因這話也不好直說,又怕激怒兇手,所以才要同我私室獨處……”
四太太疑心盡去,至此才明白來龍去脈,她不禁連連嘆氣。“難怪子殷臉色如此嚴肅,果然是不善作偽,我說呢!想來,她從前多半已是下過一次手了。”
她想到蕙娘幾乎就這樣去了,也是氣得銀牙緊咬,倒是要比從前更精神多了。“要不是子殷給你把過脈,你早就有了提防,幾乎就要為她得逞了去!恐怕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到時候你祖父要是沒熬過去,家裡豈不是一下就塌了天了!到時候,她過一段日子,再把我給除去了……就是老太爺熬過去了,她聯合家裡兄弟,溫水煮青蛙的,這十幾年後,這家業哪裡還有子喬的份!怕不是要雀巢鳩佔,全姓了麻!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熬過來了,難不成還要倒在麻海棠身上?真是笑話!”
蕙娘被母親說得也有些後怕,她的神色漸漸更深沉了,看來,是有幾分動怒。四太太看在眼裡,心底也是感慨,“你也不要太傲氣了!我們母女兩個,全都是一個毛病——太懶!我知道你平時,連正眼都懶得看她,可你看看,你被她算了這麼久,現在什麼都攤開在你跟前了,你一開始還不信!她固然歹毒,可你也實在是太疏忽了一點!”
四太太平時是很少用這麼重的語氣數落子女的,蕙娘忙站起來,低垂著頭聽訓。四太太看她那低眉順眼的樣子,又有點心疼,把她拉到懷裡揉搓了幾下,“也是你心好,我們家裡很少有這麼齷蹉的事。以後出嫁了,可不能同在家一樣,遇到什麼事,都要多想,多看……明白了?”
兩母女又說了幾句話,蕙娘始終語帶保留,不多加評論五姨娘。四太太看在眼裡,心裡也明白:她這是還沒信真,根本就不相信五姨娘能做出這種事來,恐怕還是覺得五姨娘沒這個本事……
好在,各處派出去的人,也都很快有了回報:二門上輪值的幾個管事,裡面比較熟悉五姨娘那位親戚的,就是和他一道當班的姜管事了。據姜管事說法,太和塢那裡時常是有人來和麻管事說話的,五姨娘有時候也親自過來看兄弟,因她身份尊貴,自己都遠遠迴避,並不清楚他們都交談什麼。
南巖軒那裡也回了訊息來,三姨娘一口咬定,五姨娘在承德時並沒什麼異樣行動,就有,她也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