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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樓的老闆娘正欲合上大門,遠遠看見一個佝僂的身影伴著一陣陣壓抑的低咳挪了過來,就揚著手朝那邊晃了晃,算是打了個招呼。
老楊頭乾枯的手指抹了把歪斜嘴角處溢位的唾沫,向她招了招手,笑了下。
老闆娘看他精神尚好,便回了一個笑,將門合上了。
老楊頭用渾濁的眼睛看了下寒風中微微晃動的燈籠,緊了緊身上的衣裳,開始敲梆子。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他年歲已大,耳朵和眼睛都不甚靈光了,但是嗓子卻還不錯,吐字尚算清晰,故而能得了這麼個差事。
敲了會兒梆子,他靠在橋邊的樹旁歇息了片刻,暗自感嘆,其實這活兒也就他能做得。如今天寒地凍又四下無人,也只有他這個耳不聰目不明的人才不會生出什麼害怕的心思。
念頭剛剛晃過,他就繼續行進,朝小橋上走去。
平日裡街道上有專人清掃,一般夜晚靜下來後,這些地方就也都潔淨了。
老楊頭只當今日也如此,便敲著梆子往前慢行,看都不看腳下。
誰知正叫到一個「燥」字時,他冷不防踢到了個硬邦邦的東西。原本踢到東西不過是踉蹌下就也站住了,偏偏那東西還連著帶子,滾動間便纏到了他的腳踝上。
老楊頭雙腳被絆住,一個站不穩,跌倒了。
他癟著嘴啐了口,心說今兒這橋是誰掃的?拿了工錢不幹人事!
探出手正要將纏在腳腕上的「帶子」揪下來,卻觸到了纏繞在一起的一絲絲極細極長的東西。
這東西老楊頭不陌生。他每天早晨給自己梳頭髮的時候,摸到的都是這種感覺。
他有些慌,啞著嗓子驚叫了聲,手往回縮的時候,不經意碰到了那個硬邦邦的東西。
微溫,尚有些軟,有眼有鼻有口,還帶著黏糊糊冒著腥氣的液體。
一股子涼氣從腳底板呼呼往身上竄,他遍體生寒,手指頭顫個不停。想要站起來,才發現雙腿早已變軟,根本支撐不起全身的重量。
老楊頭大口大口呼吸著,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憋了半天,終於吼出了一嗓子。
「死人啦——有人頭啊——」
☆、第12章 來客
身體疲累之下睡眠質量一般都很不錯。第二日一早,傅傾饒也是睡得很香。只是有拍門的咣咣咣聲連綿不絕傳入耳中,擾人清夢。
懊惱地扯過被子矇住頭,她正要不管不顧繼續睡,就聽十一下了床。
「你做什麼?」她拉下被子,睡眼朦朧地瞪他,「快回去睡。」
「太吵。」他硬邦邦丟下這兩個字,朝著門口走去。
他行動間顯然比起昨日早上又利落許多。傅傾饒高興之餘,倒也沒那麼困了,就將他叫住,自己去開門。
「你在屋裡待著吧,沒什麼事不要出來。」
十一見她目光清明已然醒了,就也沒做多餘的事情,乖乖回去躺下。
傅傾饒心情頗佳,帶著笑意開了門。見到外面立著的熟悉身影,她的心情頓時好到了頂點。
「姐,你怎麼來了?」
喬盈婷婷裊裊走進院子,嗔道:「我前些天被叫走問話,回來後一直眼巴巴地等你來安慰我。你倒好,連續幾天都不來,我沒轍,只有自己上門來討個同情了。」
她搭眼瞄了下院中,看到樹下有一小摞柴火,另有一堆木頭還未劈開,問道:「剛剛在劈柴?」
傅傾饒看到那些木柴也是愕然。
昨日的時候她燒水洗澡用了不少柴火,最後只剩下了一點點,還想著今天湊著休息多劈些備著。誰知她還沒來得及做,就又多了這些出來。
家裡又沒別人,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