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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的大眼睛透過鏡片觀察著葉獨開。
&ldo;謝座！&rdo;葉獨開展顏一笑，主動上前，匆匆跟那人握了握手，然後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的床板上，下面床板一陣痛苦地叫喚。
借著握手的機會，葉獨開摸了摸那人右手的食指尖和中指第二個指節內側，那兩個地方都結了厚厚的老繭。毫無疑問，這是長期從事無線電報務工作留下的痕跡。
無線電報務員主要靠耳朵和右手兩個器官工作。長期嚴格的訓練和戴耳機收聽，使他們的耳朵具有超越普通人的聽辨能力和抗幹擾能力。長期的收發電報，使他們的右手比普通人更靈巧有力。所以一個報務員功力的深淺，完全可以透過他的聽辨能力和右手兩個部位的老繭看出來。而出色的無線電報務技術，是每一個諜報人員最基本的技能。諜報人員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可以掩飾自己的聽辨能力，但他無法隱藏右手的老繭。
&ldo;眼鏡，不好好上學，跑這裡來幹什麼？&rdo;葉獨開誇張地伸伸胳膊腿，讓自己坐得舒服了，不動聲色地說。
&ldo;不要叫我眼鏡，我叫陳榮光。&rdo;他扶了扶眼鏡正色道，&ldo;復旦大學學生，跟一個同學一起到這邊會個同鄉，因為我們的書包裡裝了幾本日文書，加上為了練習口語，一路上我們又用日語交談。這不，同鄉沒會成，雙雙被他們當作日本間諜給抓進來了！他們說還要調查，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去。&rdo;陳榮光揚了揚手裡的書，懊惱地扔在床板上。
葉獨開注意到，那果然是本日文書。
&ldo;哈哈，兩個日本間諜嫌疑人關到一起來了。我只是偶然瞭解了一點軍隊的動向，就被抓了進來。&rdo;葉獨開樂呵呵地拍拍屁股下面的床板，摸了摸被單，四面望了一圈。囚室的床鋪還算乾淨，燈光也算明亮，窗戶下居然有一張破舊的書桌，桌上亂七八糟地放著檯燈、水杯、書籍。這哪是牢房，簡直就是上海華管區的二流旅店。他一眼就看出這裡面有些蹊蹺，心裡隱隱生起一個疑團，嘴上繼續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ldo;既免費食宿，又重點保護。要不是還有要事要辦，真的就不想出去了！話說回來，這進進出出也由不得我們。關就關吧，戰爭時期，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rdo;他像突然想起似的，&ldo;哎，你那個同學呢？總不至於真的被稽查處錯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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