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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金雀高飛（一）

高王妃李祖娥本來就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她的閨名叫月光，但很少有人知道。

從來沒有人能美得過她，更何況是細心裝扮。

聽說今天命婦入宮拜見太上皇上，給太上皇后賀喜。風傳是因為太上皇后為主上定了齊王家的小郡主為皇后。

這訊息月光聽了提不起一點興趣，更沒心思去論真假。她今天也要入宮。出府之前，她仔細地一一看了自己的孩子。一個一個親手撫摸，只有這個時候她心裡才針扎得一樣痛。

她的兩個兒子並沒有像她一樣美得傾國傾城，倒也沒有完全像她的夫君高洋，醜陋到讓人難以忍受。但不管怎麼說，畢竟是她的兒子。她只有看不夠的喜歡，怎麼會嫌棄？

她已經被逼入絕境了。高洋對她軟硬兼施。如果她不幫他，馬上就是覆巢之下無完卵；如果她幫他，他們不就成了賊夫賊婦？

她實在不覺得她的夫君像是治理天下的仁君聖主。更何況要走到天子的寶座前，還要有這麼多的血腥屠戳？最讓她心裡刺痛的是，在這徹未到來的血腥之中，首當其衝的就是高澄。

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不願意嫁的人嫁了，兒女生了，還是難忘初心。

馬車一路上寂靜無聲地行駛。當奴婢銅環提醒她已到闕門，月光像是睡了長長的一覺才醒來。其實她一直都是醒著的。

從前的太原公夫人，如今的高王妃，什麼時候進宮都是眾人側目的焦點，美艷無匹。月光自己渾然不覺地在重重宮殿之間穿行。

天氣漸漸冷了。瑟縮之間，有的人疏淡而太過黯然；有的人濃艷卻格外刺目。只有月光再打扮也是美得渾然天成。

齊王府，王妃元仲華正要起身出門，聽外面奴婢說&ldo;琅琊公主來了。&rdo;

元玉儀進來時卻穿著白色紵麻舞衣，笑意盈盈的。

元仲華奇道，&ldo;怎麼穿這個？&rdo;

元玉儀笑道，&ldo;太上皇后說要今天要給大長公主道賀，說妾跳的白紵舞王妃最喜歡。&rdo;

看來她自己倒不怎麼介意這事。只是元仲華總覺得她忽然穿了這件白色舞衣讓她心裡很不舒服。眼前場景好像什麼時候曾經發生過。可她又一點都想不起來。

&ldo;有什麼可道賀的？&rdo;元仲華淡淡道。她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入魏宮中。何況現在無邪還只是個小嬰兒，談嫁娶也太早了。

&ldo;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后是感念於齊王對社稷的一片辛勞，本是好意。&rdo;元玉儀看出來元仲華對此事的態度並不讚許，她也小心翼翼起來。&ldo;王妃該入宮了吧？妾就是來接王妃一同去的。&rdo;

元仲華不明白自己夫君怎麼會答應這事。但就是拒絕，她也只有當面去說了。

兩個人一起聯袂出府。

一路無話到了闕門外下車。

秋天時節，天氣不似酷暑那麼熱，但也絕不會像入冬以後那麼冷。唯有元仲華和別人的感覺不同。身子微顫覺得好冷。

還是元玉儀心細，看出來。走到元仲華身邊，反把阿孌排擠在後，關切問道，&ldo;王妃冷嗎？&rdo;

元仲華頓時變了臉色，轉過頭來看元玉儀。

元玉儀渾然不覺，滿面微笑地看著她。&ldo;進去就好了。王妃是不是惦記大王？&rdo;

元仲華心思恍惚了，&ldo;他……會來嗎？&rdo;她有點失神了，幾乎忘了自己心在何處。

元玉儀眼圈慢慢紅了，盯著元仲華，&ldo;王妃也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