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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有個黑麵微須的獨臂漢子一瘸一拐地走了上來,時不時埋頭四顧,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粗麻布的衣服上,滿是塵垢,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清洗過了。
“兀那漢子,做什麼的,敢來我小龍山?”一名漢子猛地喝道。其他幾人狐疑地掃視著,他們都看過通緝令上的畫像,但和這人不大符合啊?
“某是梁鹿,與你家大頭領是同鄉,前來投靠。”黑麵獨臂漢子目光中隱帶倨傲。
“就你?”
“哈哈,能殺得了人麼?”
“倒是能當個伙伕……”
寨門處的這幾名漢子都是龐海手下的遊俠,平時也是無法無天慣了,這下雖然不確定梁鹿的身份,但扮演起肆無忌憚的黃巾賊,確實身上都似乎帶著股匪氣。
“某說了,乃是你等大頭領的同鄉。”梁鹿低著頭,不讓人瞧見自己眼中的狠色,若是以前,他哪裡容得下這麼幾個身份低微的看門小卒在自己面前猖狂。
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了。
“大頭領不在,如今山寨裡,是三頭領說了算。”一名漢子瞥了瞥梁鹿,打了個呵欠,一副匪裡匪氣的懶散樣子,“你這廝,跟我去見三頭領。”
一路上山,梁鹿沿途都見不了幾個黃巾,不由低聲詢問:“這位兄弟,寨子裡的人呢?”
帶路的漢子似乎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你這廝,問東問西,像個官府奸細似的,大頭領下山找大戶借糧,寨子里人自然不多了。”
所謂的借糧,自然就是強借了,而且還是一輩子不還的那種。
梁鹿心中恍然。
寨子兩邊的房屋參差不齊,中間的空地上,幾個人圍成一圈,不時大呼小叫,卻是正在玩著時下流行的博戲,也就是賭錢。
“陳大,你小子耍詐!”一名漢子面紅耳赤地跳了起來,吭吭哧哧地喘著粗氣,看樣子顯然是輸慘了。
陳大隻是狀似憨厚地嘿笑,一邊圍觀的人則紛紛勸說。
山賊們過的乃是刀頭舐血的日子,因此閒睱時,喝酒耍錢乃是常態,梁鹿早已見慣了,只是毫不在意地瞟了幾眼。
聚事廳裡,高恆早已得到訊息。
“梁鹿?陸梁?”高恆將名字唸了幾次,一下就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不過陸梁竟然可以躲過潁川各鄉的搜尋,要麼便是各鄉做事鬆懈,要麼便是這個陸梁精擅於逃亡匿跡。
根據描述,陸梁方臉闊口,滿面鬍鬚,不過既然逃亡,為了掩人耳目,剃了鬍鬚也很正常。但通緝令上可從沒提過陸梁獨臂瘸腿,也不知道是後來圍捕時弄傷的,還是說,這只是陸梁的偽裝,以此躲避關卡的盤查?
陸梁,這可是三國中有名有姓的一方渠師,雖然只是龍套般的存在,輕易就被豫州牧黃琬鎮壓了。但不管如何,全盛時的實力,絕對不比劉闢、何儀、張曼成這些黃巾名將差上多少。若不是州牧府言之鑿鑿地宣揚陸梁重傷未愈,而且確實被官府追得像喪家之犬般狼狽,高恆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想挼虎鬚的。
“三頭領,這廝自稱梁鹿,說是大頭領的同鄉。”帶路的漢子對著高恆抱拳。
“既然是大頭領的同鄉,你趕緊去讓人取些酒菜上來。”高恆微笑,眼中神色詭異。
陸梁一瘸一拐地跨進聚事廳,雖然驚異於高恆這個三頭領的年輕,但對於高恆竟然託大,連站起來迎接的意思都沒有,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高恆一邊享用著好酒好菜,一邊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首,指著對面的案榻說道:“某姓高,梁鹿兄弟是吧,既然你是大頭領的同鄉,以後大家便是兄弟了,坐。”
小龍山被攻佔的訊息早已經被高恆封鎖,陸梁又忙於奔逃,唯恐被人認出,根本不敢去人多的地方。高恆本來讓人假冒黃巾,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