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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膽大想過這個,但是一方面又很猶豫,因為不知道儲存蓄所保險不保險。
李春蘭眼光不遠,是個保守派,一把拉住了唐老四:「誒,丫頭就那麼一說,你還當真了,那儲蓄所萬一跑路了咋辦?」
這個年代大家還沒有去銀行存錢的意識,況且靠著掙工分幹活兒,尤其是農村人,一年到頭掙的工分就管家裡人吃喝,手裡沒有餘錢,就算餘錢,很多也是換成現成的糧食,因而沒有錢去銀行存。
同時因為少見,所以大家心存擔憂。從老一輩口口相傳,都是戰亂下來,銀行跑路,一夜之間票子都變成了廢紙,因而就算有人掐死掐活掐得出來幾個,也不敢去存。
但唐寧有考慮,銀行卷錢跑路那是政局不穩定的情況,現在雖然上面動盪,但主持大局的明顯只有一個d,且對經濟把控力度很大,儲蓄所都是上面給社設立的。
誠然,存銀行永遠無法錢最大的價值,錢最大的價值是投資,但目前不過七十年代,還是集體經濟,生意買賣都是上面控制的,供銷社拿貨都要上面給批,要是誰私下搞個買賣,那都算是投機倒把,輕則批評,重則罰款蹲號子。
對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來說,錢,花的時候是錢,不花的時候就是紙,增不了值也長不了肉。
不過要說安全,存銀行就真比藏自家床底強,存錢要本人帶著戶口證兒,取錢也得本人帶著戶口證兒,小偷要想偷你的錢,還得把你家戶口證兒也偷了,可小偷和戶口證兒上長得也不一樣啊。
唐寧知道自己說了這個主意,難免讓他們生疑,覺得一個小孩兒知道太多了,可她總要出這個主意的,畢竟他們大家庭居住,安全性是真的很差。
她撇了一下嘴,算了,只能甩鍋她那個死了的爹了,歪著腦袋,儘量做出天真的模樣:「爹,爹說,奶奶會弄丟,要,要存著,只有奶奶能取。」
唐老四和李春蘭聽了之後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唐老四還在尋思,他啥時候說過那話,等到咂摸兩回,才曉得唐寧說的是之前老王去存錢的事情,這下兩口子倒有得考慮了。
在他們眼裡,老王畢竟是在外面走動過的人,比他們這些鄉下人要有見識些。
這晚上,兩口子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來想去,還是明早上就去爹孃那兒把戶口本要著就去存錢。
唐老二和劉碧芬在自己睡屋裡,也氣得跳腳,逃了半天工,回來幹那事兒,結果沒搜到一分錢,回去的時候還被大隊長當著眾人的面批評了半天,還少記了兩個工分!
氣完了,他只能跟劉碧芬說:「最近他們戒心緊,等過幾天再說。」
如果他知道下一次迎接他的是個什麼奇怪玩意兒,他現在就不會這麼篤定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子剛出門,就聽見坡下一陣笑聲。
唐寧伸頭一看,好傢夥,坡下兩棵杏樹,一棵不過二碗那麼大的幹,枝丫卻特別茂盛,上面綴滿了黃澄澄的杏兒,壓得樹枝都彎了腰,而另外一棵則是海碗那麼大,上面只零零星星幾顆杏子,還都是青澀的。
這可就奇了怪了,一樣的水土,兩棵樹差別咋這麼大呢?
那棵小杏樹下面站著的正是唐老三一家,王桂花捧著王豆豆的臉叫喚著:「我的好豆豆,我真是想吃杏兒就有啊。」
李春蘭也在一邊兒奇怪:「我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看著樹上的杏兒大部分都還青的呢,怎麼一晚上就黃了?」
唐二嫂在一邊兒冒頭:「你曉得啥,那王豆豆帶福呢,要不咱們家那棵咋沒黃,人家那棵咋長得那麼好?」說完,就開始招呼起坡下一家人,準備去哄幾顆杏子上來給她兩個兒子吃。
唐寧一家人聽了,都只覺得:扯淡!
不過很快,唐寧就要感謝王豆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