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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叼著牙刷口齒不清:「我吃老闆畫的餅就夠了。」
我們園區是前些年政府扶持新修的,地很廣,人也逐漸不「稀」了。
所在地是我小時候所認為的「郊外」,從地鐵站出來後還有一截路,一般是坐公交車或騎共享車抵達園區。但這邊畢竟和市裡不同,早高峰路上也不至於堵得水洩不通。
自從鬧鐘能把我徹底鬧醒後,我就習慣早些出門,幾乎都會早到,路上相對輕鬆。今天由於起晚半小時,現在已經八點五十,我無論如何都會遲到,就準備打車,想著能快幾分鐘就少扣幾塊錢。
正要預約車子時,剛巧一輛黑色的寶馬6系停在街邊,司昊搖下車窗:「雲天?」
新年第一天上班,司昊給我當了司機,因為前方不遠就是紅綠燈,他減速慢行就看見了我。
我唯唯諾諾坐在副駕駛,腦子裡閃回的數個犯傻畫面又激發了我的愚蠢:「我爸也是這個車欸……哈哈……」
哈哈,笑得想死。
寶馬沒做錯什麼,是我做錯了。
我拿司昊跟我爸一五旬老漢比什麼比啊!
「是嗎,那看來我的審美很成熟。」但司昊不曾拆穿我的窘迫,「你很緊張嗎?」
我總不能說我尷尬,趕緊擺手:「沒有沒有!」
「別著急,有三次遲到機會。」司昊誤以為我怕遲到,安撫我,「哪怕三次都用掉,全勤沒了,大不了這月每天都遲到九分鐘——反正全勤都沒了。」
我司規定,超出三次遲到十分鐘以上,倒扣十塊錢。
我當即認真思考一番:「有道理啊……」
失去的錢,那不都得自己想辦法摸回來嗎。
司昊瞥我一眼,大約是見我認真思考的模樣好笑,就輕輕彎了彎眼睛。
我也輕鬆一些,終於能和司昊正常攀談幾句。
談天中,我得知司昊住得也比較遠,上班開車,路上要花一個小時左右,主要是堵車。
「那一個月得多少油錢啊。」我財迷道。
「一千五六吧。」司昊說。
我知道油費不便宜,沒想到要這麼多:「居然要一千多啊?」
再加上幾千塊的車險保養費,這每個月開銷也太恐怖了,我一個月的工資都差不多出去了。
「也不只是通勤開車,出去辦事、接客戶都要用車,一年到頭總在外面跑。」司昊開進地下停車場,一步到位將車停好,叫我,「走吧。」
我落後司昊半步,跟在他身側去找電梯口,心想如果司昊每天都這個時間從b1進電梯,又很少在公司待,那確實碰不上我:「怪不得我從沒遇到過您。」
司昊問我:「你剛畢業?抱歉,我對實驗室同事比較面生。」
我點點頭,又覺得有點兒裝嫩嫌疑,就精確解釋:「去年九月來的公司……哦,現在算是前年,一年多了。」
「看著像剛從學校出來的。」司昊按下電梯,替我按了四樓,自己按了六樓,「我今年待在公司的時間會多些,不至於像個流浪漢似的在外面跑,或許碰面次數會多一點。」
我用目光描摹過他的臉,很自然地脫口:「哪兒有您這麼好看的流浪漢。」
司昊聞言偏頭,垂下視線注視我,目光裡帶著一絲探究,像是想要弄清我這話的真偽:「我?你覺得我好看嗎?」
帥哥好像對自己不太有自知之明。
而我就像個心直口快又以貌取人的膚淺人士,赧然地嗯了一聲。
電梯上行到一樓,我避開忽然擁進的人群站到旁側,聽見司昊略帶打趣的聲音:「謝謝,平時很少有男生這樣說我。」
哦,原來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而是我們這些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