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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一遇的投懷送抱慕容瀾都不為所動，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耐著性子哄他：&ldo;乖一點，讓國師給你治療，治好了朕再給你點香。&rdo;

第四十章 動搖

隨著銀針刺入面板，懷中的掙扎漸漸弱了下去。慕容瀾依舊維持著抱他的姿勢，後牙槽緊咬，勉強壓下心中的隱忍與不甘，語氣提前染上了還未真正展現在眼前的腥風血雨：&ldo;連個人都護不住，朕……枉為帝王。&rdo;

玉無痕嗤笑：&ldo;皇帝是這麼好當的?您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二年還沒明白嗎?&rdo;

怎麼不明白?處處掣肘，身不由己。

玉無痕接過神官新取來的鮫綃縛眼，示意慕容瀾將人放在床上：&ldo;不歸是從寒食散中提煉而成，無需服食，調入香中點燃即可，短期內是安神香，時間長了就變成索命的藥癮。冀國當年整個帝京都瀰漫著這種香的味道，所有人都沉溺在自己構造出的一方世界中，在那裡，便是極樂。&rdo;

&ldo;直到有一天，那個提供不歸的盲眼調香師不見了。&rdo;正攏著謝明珏頭髮的手一頓，慕容瀾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語，將&ldo;盲眼調香師&rdo;五個字咬得極重。

&ldo;您猜得不錯，確實是臣。&rdo;薄唇輕碰，吐出的確是極為殘酷的話語，自己卻如旁觀者一般神情淡漠，&ldo;長期浸淫在不歸中，每個人都成為了新的香引，於是藥癮發作的人選擇易子相食，敲骨剝髓。&rdo;

步入煉獄，不歸人間。

一個國家，就因這小小的藥而覆滅了。

現在不歸重新現世，國師這個製造者與銷毀者的嫌疑怎麼也洗脫不掉。

慕容瀾眉梢眼角中的狠厲與森然藏都藏不住，令人不寒而慄。

玉無痕正淨著手，背後的視線令他無法忽視，他緩緩擦去手上的水珠：&ldo;陛下，您不用這麼看臣。臣這雙手算過天意，卜過國運，測過命數，可唯獨沒有染過鮮血。&rdo;

慕容瀾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哂：&ldo;間接死在你手裡的人還少嗎?&rdo;

&ldo;那又如何?違背天道幹擾歷史者，自然是該死的。您想必也清楚，無論您當初選擇的是誰，最後都得有一人被推出來，背負全天下人的罵名。很顯然，您當時的選擇是保護謝明奕，讓世子殿下來承受這一切。&rdo;玉無痕毫無愧疚可言，自始至終都是以一種漠然的態度，平鋪直敘，&ldo;誰都有殺他的理由，唯獨臣不會。&rdo;

聞言慕容瀾劍眉一挑：&ldo;這麼說來，他對國師而言，他很重要?&rdo;

&ldo;不，他對您來說很重要。&rdo;

&ldo;朕知……&rdo;

&ldo;不，您不知道。&rdo;玉無痕也懶得再同他藏藏掖掖玩猜猜看的無聊遊戲了，&ldo;四年前世子剛進京時，臣曾給過陛下一句卜辭。&rdo;

&ldo;……前路神鬼難測，唯得篁徑潤玉，方可破解。&rdo;這一刻，慕容瀾才意識到，他要得的是什麼。

君子如竹，懷瑾握瑜。

他早該想到的。

&ldo;那時候臣也給世子算過一卦，卦象就不必再提了，臣只能這麼告訴陛下，大魏的國祚以及您的命運，皆與他息息相關。&rdo;談話間，玉無痕已經取完針，&ldo;就看您怎麼選了。&rdo;他微微欠了欠身，行了一個不甚尊敬的禮，唇角帶著一縷笑意拉著神官退了出去。

馮光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