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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必死無疑,那何不一拼?
服下燃血丹後,必死無疑,即使再有一顆生生造化丹也救不了自己。
他發現自己此刻無比平靜,進入天嶽山一直以來的憤怒不甘與煎熬一下消失,唯有輕鬆,安祥寧和。
從此之後,自己不必再苦苦攀爬,不必再費盡心機,終得大解脫。
馮晉道:「把我拋下,你自己能逃得掉!」
宋雲歌失笑:「師兄何必說這些,來了!」
逃是不可能逃得掉的,既然必死無疑,那就拉上這魔主墊背!
馮晉扭頭瞪向飄飄而來的黃袍青年,眼神惡毒。
他心裡瘋狂咆哮發誓,是這個魔頭害了雲歌,不殺此魔,誓不為人!
黃袍青年舔舔嘴唇,殘忍笑容更濃。
他最喜歡看這樣歹毒而不甘的眼神,讓他有一種主宰一切的愉悅感與興奮。
他輕飄飄追近,遊刃有餘。
他沒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宋雲歌模樣。
宋雲歌眉心小劍高速旋轉成一團劍影,右臂在袖內已經布滿血紋,像一條條紅繩纏綁著白玉,又像白瓷片龜裂。
一柄短劍倒持,緊貼在臂內。
此乃天嶽山的秘術血紋劍,可將力量一次一次疊加,凝為一劍發出。
這一劍用後,手臂不僅經脈甚至骨頭都會粉碎。
別人不知道,他一直帶有兩把劍,一長一短,這柄短劍一直貼著胳膊被內力吸住,這是頭一次用到它。
黃袍青年在三丈外時,陡的加速,劃出一片殘影,最前一道殘影貼上兩人。
「嗤!」宋雲歌轉身一刺,白光一閃一嘯。
黃袍青年甚至來不及動念,短劍已刺進眉心。
他驚愕的瞪大眼睛,張嘴想說話,眼睛卻瞬間黯淡下去,氣絕而亡。
他的嘴仍大張著,雙眼瞪大。
「啵!」宋雲歌右臂炸成血霧,再握不住短劍。
長劍插在黃袍青年眉心,他直挺挺站著不倒,彷彿死不瞑目。
宋雲歌右臂化為森森白骨,上面一片血肉也不沾,好像白玉一般隱隱流轉光澤。
他沒有理會右臂,與黃袍青年對視,感受著黃袍青年的絕望與不甘心。
自己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會不會也被一個武功遠低於自己的傢伙殺掉?
所以小心駛得萬年船,一旦動手,如獅搏兔,須將對方徹底打倒甚至打死才能罷手!
「砰!」馮晉從他背上落地。
他雙眼通紅看著宋雲歌,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這一劍原本應該是自己施展出來的啊,虧自己還是劍主,動手的經驗還不如一個劍士!
如果自己一開始便用血紋劍,恐怕已經殺了這魔頭,何至連累雲歌送命!
他懊惱得想以頭搶地。
宋雲歌右臂自肩膀以下只剩下白骨,肩膀處血肉焦黑,已然止血。
他沒理會,左手拔出短劍,劍刃抵住黃袍青年脖頸,輕輕一旋。
血柱沖天,首級咕嚕嚕滾落。
馮晉一躍而起踩住這顆首級,大吼:「殺得好——!」
宋雲歌抖落劍上血跡:「師兄,有這顆首級,功勞便到手了!」
馮晉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雪白丹丸強塞向宋雲歌。
宋雲歌后仰避開:「師兄,何必浪費!」
「服下!」馮晉瞪向他。
宋雲歌道:「沒用的。」
他心中極舊寧靜祥和,充滿瞭解脫滋味。
「沒用也要吃了!」馮晉沉著臉喝道。
宋雲歌搖搖頭:「留著你自己吃罷,總有用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