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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最是帝王家!
趙恆對這句話深有體會。他也知道,劉娥能到這一步有多不容易,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甚至是性命,有些事情看起來過分,卻正是她在那個地位不得不採取的必要措施。否則,她自己就要被別人吃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而且這個女人真的天性並不惡毒,幾乎沒見她害過誰的性命,總是見好就收而已。
想到自己時日無多,今後留下這孤兒寡母,欺負別人,總比讓人欺負強吧?因此,剛才王曾奏對時的憤怒,已經化為繞指柔情。
趙恆輕輕撫摸著劉娥已經不再年輕的臉龐,溫柔地看著她依然清澈,卻少了當年的天真明亮,多了幾分殺伐決斷的眼睛。一時間百感交集!
深宮大殿,一對中年男女,就這麼有些淒清,有些柔情,有些心酸地對視著,度過了大宋天禧五年的最後一夜。
隔著福寧殿直線距離不到三十丈,走路不過數百步的龍圖閣裡,錢惟演正在細細推算自己最近走的每一步。
那天聽了梁豐的話,自己又反覆分析算計,終於認定梁豐給自己指的是一條可行之路。以現在丁謂對自己的態度,錢惟演覺得已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只要官家一喊駕崩,他丁謂的權柄便會更進一步,屆時以託孤重臣的身份號令百官,那真是要一手遮天了。自己雖然王孫舊族,可壞也壞在這裡。凡是投降的、起義的、投誠的、回歸的,撐死了就混個政協委員什麼滴乾乾罷了。偏偏自己賊心不死,一心想往上爬,不停地攀這個,附那個,唉,到如今後悔莫及啊。還真不如那小子看得透,當初自己就做自己的逍遙官兒多好?
人吶,就是一個看不透!
沒奈何,只好又把寇準拉回來,平衡平衡。仗著自己曾是翰林學士,拐彎抹角收買了幾個天章閣小弟。百官新年賀表歷來由天章閣匯總進獻,錢惟演就命人細細察了有沒有寇準的賀表。按規定,寇準還頂著萊國公的頭銜,是應該進賀表的。
一查,還真有。只不過不是寇準原件,那老頭名為賀表,實際上在發洩情緒。這時候趙恆還蒙在鼓裡,要讓他見了這賀表,那還不真相大白?於是,就有不願意讓趙恆知道真相的人替寇準寫了一篇,準備送進去。
錢惟演虛頭巴腦那麼多年,有什麼關係搞不好啊?他早就鋪好了路子,他瞄準了原內侍大佬之一鄧守恩的乾兒子,資善堂兼太子左右春坊司班頭鄧銘。
鄧銘的乾爹才嗝屁不久,原是會建天章閣。人死了,茶還沒涼透,於是錢惟演就坐在家中,發展二線、三線等下線,七拐八彎地去勾搭鄧銘。
鄧銘隨他乾爹,挺義氣,肯幫忙,都不知道是到底是誰託的情,硬是攬下一個差使,百官賀表裡,抽出寇準的放在一邊。
錢惟演這一手做得漂亮,賀表由天章閣低階官員收存,核對名錄後交天章閣看守黃門。也就是這一轉手出了岔子。那鄧銘根本就不知道是他錢惟演的安排,只是曲曲折折受人之託,截留了一份賀表出來。
幾乎查不到他身上,這是錢惟演第一個自信。第二個自信是,以趙恆的性子,絕不會去查誰抽了賀表,而是抓重點:寇準現在怎麼辦?
等著吧,就看除夕夜官家有什麼反應了。
反應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聽到心腹來送訊息,趙恆看了賀表,要見王曾。他就明白,趙恆是要問寇準的事了,因為王曾領著吏部侍郎的銜啊,今晚又當值,不問他問誰?於是自己就施施然地過去和王曾扯淡,就等著黃門宣佈口諭那一聲呢。
眼見王曾匆匆去了,錢惟演心裡又沉重起來,不斷地猜測王曾會在官家面前怎麼說此事。他倒不擔心王曾會輕描淡寫,那是個大嘴,不可能。反倒擔心王曾說得太重,震動宮闈是一回事,就怕官家當機立斷,連夜和皇后過不去,然後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