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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著不耐煩的眉眼在看到陸溱時怔了怔。

陸溱坐下，好整以暇地打招呼：「嗨，老婆，又見面了。」

李蘊已經認出他是她在遊輪派對上碰見的那個男人，他長得和陸溱有幾分像。

知道陸溱化名陸洧做演員之後，為了更瞭解他，李蘊已經看過網上關於他的所有資料，也看了好幾遍他拍過的兩部電影。所以她很肯定，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和陸溱長得像，但兩人的氣質不同，不難區分。

如果是陸溱，他那麼厭惡她，又怎麼會如此心平氣和地喊她「老婆」？他從來沒有喊過她「老婆」。

李蘊喝了一口酒，說：「我說過，我們有緣分。你現在是終於改變主意，想給我留聯絡方式嗎，老公？」

她喊「老公」的語氣充滿戲謔。陸溱確定，她真的沒有認出他是陸溱。

在決定親自試探李蘊之前，陸溱其實不相信李蘊會認不出他。他們結婚三年，見過數次，李蘊一直很愛他——據說很愛他，見面時也表現得很愛他，眼睛不會離開他。這樣一個女人，突然說她其實認不出她心愛的丈夫？他的外表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最多就是髮型變了變。變個髮型妻子就認不出丈夫，未免太離譜了。

但事實證明，足足兩次，她都沒有認出他。

連丈夫都認不出，還說愛他，就很荒謬可笑了。

而且，她一個已婚婦女，第一次見到他這個「陌生」男人，就向他調情，問他要聯絡方式。

很好。

陸溱問：「你要我的聯絡方式，想幹什麼？」

李蘊詫異地看著他，彷彿在奇怪，他怎麼明知故問？陌生的成年男女互相調情，交換聯絡方式，還能想幹什麼？

「顯而易見。」陸溱笑著點頭，「你是有老公的，你不在乎你的老公嗎？」

李蘊說：「我老公比我玩得瘋多了。陸大少的作風，難道你沒聽說過？」陸溱婚前就是玩家，有著風流愛玩的名聲，緋聞女友多得十隻手指數不過來。婚後也沒見他有所收斂。原身就是因為聽到太多流言蜚語，才變得更加不愛出門，不想聽。

陸溱說：「有道理。」夫妻倆各玩各的，沒毛病。李蘊是這樣想他的，覺得他是會婚內出軌的男人，所以他沒資格指責她。

「你問題真多。」李蘊說：「有這麼多顧慮，你還敢接近我？不怕陸溱找你麻煩？」

「我只是很好奇，為什麼你對我另眼相看？因為我長得像你老公？」

「不然呢？別人找你難道不是因為你長得像陸溱嗎？」李蘊從遊輪派對回來後，有想起過這個男人。想他頂著一張長得像陸溱的臉，為什麼會出現在派對上？

她很快想明白了。他應該是遊輪派對上的賓客的男伴。陸溱家世容貌才幹一流，愛慕者眾多，別家的千金得不到他的真人，還得不到他的替身嗎？就像大慶朝的皇族女子貴族女子那樣，不能嫁給仰慕的大家公子，便養個有幾分像他的男寵，滿足心裡的念想。一點都不奇怪。

陸溱懂了。她把他當成替身。

「你得不到你真正的老公，所以想得到我？」

但這是一個悖論。她認不出他，甭論愛和在乎，卻對長得像他的男人一再表示感興趣，好像也不是不愛，不是不在乎。矛盾極了。

陸溱想聽到她的回答，他傾向的答案是「是」。他依然不相信李蘊一點都不在乎他。

李蘊抿唇一笑，眼波流轉，神神秘秘地湊近他。陸溱沒有躲開，看著她靠近。兩人的距離只剩下一層薄紙，李蘊在他耳邊說話，吐氣如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被耍了！

陸溱該生氣的，但心裡慢慢堆積起來的怒氣反而被沖淡了一些。他從不知道李蘊有這一面。或許，這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