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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阿尼…卡提亞?”
“現在,‘這兒’是阿尼卡提亞;剛才,‘這兒’還是科達比那西。”
阿杰又有點反應不過來了,“剛才…這兒是科達比那西?”
“如果你一定要說這兒是哪兒的話。”
“呃?…”阿杰好像略有所悟,卻又說不上來所悟何物…
“‘呃’什麼?”阿杰心裡那些他自己看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仙子眼裡卻好像全是透明的,她又在阿杰心底那將出未出的體悟上輕輕點了一下...
於是...
“如果心還是那種心…那麼無論這科達比那西人在哪兒...那兒都是科達比那西…如果有些東西解開了,那麼那顆心無論在哪兒...那兒都是...阿尼卡提亞。”阿杰有點不敢置信,卻又無法不置信地一字字說出了這句話,艱難,卻無可阻擋。
“但兩者根本上說並沒有差別。”
“所以科達比那西人才更加…可悲…可憐吧…以前,說起來我好像是被外面世界那鐵一般現實所迫,或者用一種看似更理所當然的說法就是‘為了生存’。其實…是被自己的某種…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像是一種痴心…一種不自覺的痴心…又好像不自覺到根本談不上是痴心的痴心…最後逼進一個身不由己的鐵籠裡,過一種…死的生活…在那裡面,人只是個被慾望和恐懼所驅使的工具、一副行屍走肉…”道出這些,讓阿杰油然感到一股略帶哀傷的釋然…
“如果真有所謂“自由”,那麼其實說什麼、做什麼、想什麼對科達比那西人而言本就都是自由的,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的自由——一切靈魂在這一點上本沒有差別…可是他們又怎麼會用這完全的自由,給自己打造了一副完全的不自由呢?”仙子的記憶回到了她在科達比那西所見、所感受到的隱藏在人們看似光鮮的表象背後那滿世界的哀鴻之景。
見艾米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阿杰探詢道:“為什麼?”
“這種事說了也沒什麼用的吧。再說,真正的答案,不就在你自己心裡嗎?”艾米目光中不知何時已蒙上一層淡淡的黯色。
“可我還是想聽你說。”那神情倒像一個巴望著大人給自己接著講故事的孩子。不知是仙子說的那些話,還是她天籟般的聲音,抑或兩者兼而有之,僅僅是聽艾米慢幽幽講些什麼就已讓阿杰悠悠然忘乎所以。
依稀間喚起了一道久已遺忘的感覺,與當下疊影在了一起——那年,記不清小學二年級還是三年級時…一個暖洋洋的下午…爸爸媽媽還沒下班回家,屋子裡只有自己和一個已記不起她名字的鄰家女生一起坐在窗下寫字檯前做功課…投進屋裡那金黃色的陽光…鉛筆與紙面摩擦的微響…女生不時湊到身邊看他寫的作業,問幾個小問題…耳邊那輕輕的聲音…女生不時無意間擦過他臉龐的長髮、拂過他耳邊的呼吸…於是,不知何時,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麻酥酥的感覺…甜滋滋的…感染所及,好像連呼吸都快要融化了…
也許成年人會把這稱作“幸福”,可這個名詞對那種滋味而言太濁重了點…而不管那叫什麼,它卻是阿杰生命裡少有的幾個恬美如夢,又了無雜質的時刻。而這在成年後近乎早已絕跡、乃至被遺忘得彷彿從未發生過的滋味,此時在仙子身邊卻恍然夢迴般…重現了…即便正在說的是一些看似那麼灰暗沉重的東西...
就這樣聽仙子娓娓而談已是賞心樂事,如果由此能再為自己解開某種深藏的心結,豈不更妙?
仙子終於還是拗不過那帶著孩子氣的期待目光,“你不是說你還沒有抵達那個家嗎?可你既然已經在家裡了,為何無法抵達?用完全的自由給自己打造一座完全不自由的牢籠,其實和它是同一個問題。”
艾米右手捋著垂在耳邊的一縷長髮若有所思,“可是讓你在家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