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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雞歪在椅子上，看上去遠沒有剛進來時的精神，他形容憔悴，但還是嘴不饒人：&ldo;我說大晚上的審什麼審啊，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還別說，你們這裡邊待著挺爽的，我都不想出去了呢。&rdo;
周巡饒有興致地盯著他：&ldo;這回你恐怕還真就出不去了。&rdo;
麼雞臉上閃過憂慮的表情。周巡突然起身，把審訊燈一下子照在他臉上，麼雞被燈刺激得睜不開眼睛，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
周巡趴在桌上，居高臨下瞪著他：&ldo;說!齊衛東是不是你殺的?&rdo;
麼雞嗤笑一聲：&ldo;不……不都告訴你了嘛，我真不……&rdo;
周巡冷笑：&ldo;你這張嘴還真是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啊。王輝就在隔壁，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可都說了。&rdo;
麼雞皺了一下眉頭，但他瞬間恢復鎮定：&ldo;王輝?蒙我呢吧?那小子這會兒不定摟著哪個小姐睡著呢。&rdo;
周巡也不急，他坐回椅子，斜眼看著麼雞：&ldo;王輝說你捅齊衛東那一刀子的時候可沒這麼磨嘰啊。&rdo;
麼雞這時臉色徹底變了，他眼珠轉了轉：&ldo;那小子居然反咬我一口，他不仁，也休怪我不義了……那天，兩個弟兄被齊哥打回來之後，我就叫王輝去追，後來他一直沒信兒，我也就沒當回事。結果沒想到，兩點來鐘的時候，他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出事兒了，需要錢跑路……說我當時沒多想那是假的，不過我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闖了這麼大禍……&rdo;
周巡看著他，重新坐了下來：&ldo;你是說王輝殺了齊衛東?&rdo;
麼雞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道：&ldo;我不知道你們怎麼認為，但要我看，其實也是個意外……那天晚上王輝看到齊哥的時候他正和一個拿刀的人搏鬥，齊哥身上中了很多刀，王輝抽出一把匕首衝過去幫齊哥，結果那人身手不凡，一個動作就把王輝制住了，然後順勢把他推到齊哥身上，兩個人一併摔倒。王輝起身發現手裡的匕首插在了齊哥的胸口上。那個人一看不妙，就轉身翻牆逃了。&rdo;
這又是一個挺離譜的故事。
周巡問：&ldo;他都跟你說了?&rdo;
麼雞點點頭，挺無奈地道：&ldo;碰上這種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兄弟一場，我當時把身上帶的幾千塊錢給了他，之後，他就沒再來找過我了。&rdo;
周巡盯著麼雞，許久沒說話，麼雞也盯著他看，關宏宇心思不在案子上，若有所思。
幾個人從審訊室出來，周舒桐只覺得頭都大了。&ldo;王輝說是麼雞乾的，麼雞說是王輝乾的……&rdo;她轉頭求助似的看向關宏宇，&ldo;兩個人咬來咬去的，到底是誰呢?&rdo;
關宏宇低著頭，道：&ldo;我也沒什麼頭緒。&rdo;
周巡恨恨道：&ldo;無論是他倆誰幹的，都還有一個人，得把那個人找出來。&rdo;
關宏宇沒有接話，想了一會兒，走出去坐在門口臺階上。他點起一支煙，一抬頭看到面前的人，嚇了一跳：&ldo;耿叔?你怎麼來這兒了?&rdo;
耿叔看了關宏宇一眼，低聲道：&ldo;我是來自首的。&rdo;
他說完，不等關宏宇回答便徑直走了進去，留下關宏宇獨自一人站在門口，表情有些悵然與難過。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