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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宏峰看完筆錄,察覺到了周舒桐的目光,放下卷宗,很隨意問:&ldo;為什麼做這行?&rdo;
這是關宏峰頭一次問這樣私人的問題,周舒桐很起勁地答道:&ldo;當警察是我從小的理想……&rdo;
關宏峰打斷她:&ldo;我是說‐‐警察的警種那麼多,你一個女孩子,當個文書、內勤,再不成去技術隊不也都挺好的麼?&rdo;
周舒桐囁嚅道:&ldo;那都太……輕鬆了,沒挑戰性。&rdo;
關宏峰笑了:&ldo;一線刑警倒真是夠吃力,也夠危險。&rdo;周舒桐抬起頭,似想要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
關宏峰的目光垂下來,看著她的左手手腕。她的手腕上戴著手錶,但仍遮不住脈門上一條猙獰的疤痕。關宏峰微微一哂,嘆了口氣:&ldo;也是,你就不是個惜命的人。&rdo;
周舒桐不知道怎麼反駁,下意識地把手腕往袖子裡縮,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輕聲道:&ldo;在一線工作,才有機會和優秀的刑警前輩們接觸學習嘛。&rdo;
關宏峰自嘲地笑了笑:&ldo;可惜我已經不是刑警了。&rdo;
周舒桐馬上激動了起來,道:&ldo;誰說的?!本來我以為周隊、亞楠姐,就很優秀了,這兩天我才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關老師,你比他們厲害多啦!&rdo;
關宏峰敏銳地注視著周舒桐,笑而不語。
這個時候,周巡的電話又來了。關宏峰一邊接聽,一邊皺眉:&ldo;什麼情況……暫時還沒有……總不至於這 29 個人都養貓吧?……好,我知道了。&rdo;他掛了電話,神色嚴峻。
周舒桐小心翼翼地問:&ldo;是排查不順利嗎?&rdo;
關宏峰點點頭:&ldo;範圍太大了,特徵的針對性還是不夠強。吃好了麼?&rdo;
周舒桐立刻抹嘴、點頭,準備起身:&ldo;好了!接下來咱們去哪兒?&rdo;
下午兩點半。工地上,工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幹活。
原來屍坑的位置已開始修建地基。周舒桐皺著眉,站在旁邊看:&ldo;這……都建了地基了,咱能找著什麼呀?&rdo;
關宏峰略顯焦慮地看著周圍,同時注意到太陽的位置,本能地看了下手錶,接著對周舒桐伸手:&ldo;地圖拿來。&rdo;周舒桐連忙遞上地圖,關宏峰透過地圖勘察周圍的小區數量。
兩個人在工地上走動,關宏峰問:&ldo;知道為什麼勸你放棄做一線刑警麼?&rdo;
周舒桐想了一會兒,偏著頭道:&ldo;壓力山大?&rdo;
關宏峰搖搖頭:&ldo;每天面對無數的現場勘驗、屍檢報告、監控錄影、指紋和足跡、書證、物證、目擊證言……而你必須運用自己的刑偵知識與辦案經驗,不停地做出選擇與判斷。只要其中一個判斷出了問題,那整個偵查方向就會被你誤導。&rdo;
周舒桐連忙道:&ldo;關老師是不會出錯的。&rdo;
關宏峰苦笑了下:&ldo;不,我不是神。如果是我判斷錯了兇手的心理安全區,不只是抓不到兇手,還可能有個人得為我的錯誤和拖延而送命。所以,一線的刑偵人員手裡把握的不單單是真相和正義,有的時候,更可能是一條條的人命。&rdo;
周舒桐顯然有些被嚇到了:&ldo;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