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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自己來吧。”
寧肇安淡淡一笑,手上動作卻沒停:“不用客氣,照顧女士是應該的。既然是霏白的朋友,私人場合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她不得不應了一聲:“寧先生……寧,寧肇安。”
林霏白感嘆了一聲:“當年你們都還是些小毛孩,怎麼一夜之間就長這麼大了?我們都老啦,小樾,你還是花一樣的年紀。”
27歲還是祖國的花朵?說自己老的人,往往是自傲的年輕人。她噗嗤一笑剛想反駁,寧肇安笑著接了一句:“行了,你自己認老就算了,別把我也拉下水。我還風華正茂,年富力強呢,還不想跟著你倚老賣老。”看他們熟稔的樣子,一定交情匪淺。
林霏白大笑:“呀?你小子回國以後長進了啊!當初是誰在我面前感嘆,說人生乏味,沒有樂趣?那口氣比老頭還老頭,今天倒不認賬了。來,喬樾,我們喝酒,不理他。”他朝她閃閃眼睛笑著,神態親暱。
她心裡一動,莫名就想起了那個悶熱的午後,他懷裡的“李記”千層餅,令她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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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Chapter 2 女士之夜(6)
她和他,只隔著這一張餐桌。
第一次,她仔細又貪婪地看著他的臉。
彷彿僅僅是一眨眼,隔著十幾年的歲月如梭,他重新出現在她眼前。歲月在他身上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連他的率真都沒有褪色,只沉澱了越加成熟豁達的男人氣質。
然而今非昔比。
他去巴黎是對的。當年離開南海市,他只是國內嶄露頭角的畫壇新秀,如今已然是世界著名的油畫家。他的畫作多半在拍賣行裡出現,一幅畫的價值抵得過一座別墅,而且是帶泳池花園的獨棟。他在巴黎和柏林都有畫廊。這次回來,是受寧肇安之邀出任輝晟集團的藝術顧問,同時創立林氏“繽紛慈善基金”,順便回國開畫廊和紅酒屋。
這些搜尋引擎上的內容,喬樾早已爛熟於胸。
他是獨一無二,出類拔萃的。
她一直就知道。
她沒有追問,他和寧肇安是怎麼認識的。
冰鎮得太冷,北極貝凍得她舌頭生疼。
她和他之間,原來不僅是年齡,或者身高。
是天塹。
當年他是她崇拜的偶像,如今他已是神,可敬可愛,卻永不可接觸。
食物吃下去,都化作她心裡麻痛的驕傲。
“……最可惜的是你,當年你的天分是最高的,卻沒考美院附中,浪費了一個天才。”林霏白少有的憂戚之色,“小樾,你現在還畫畫嗎?”
自從他離開以後,她再也沒有碰過畫筆。她不知說什麼好,答非所問:“呃,我有經常去看展覽。”又裝作喝茶,不經意地問,“叢騫姐姐呢?怎麼沒見她跟你一起來?”
林霏白笑笑:“我一個人回來的,她應該還在巴黎吧。”停了幾秒鐘,才說,“我也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似乎帶著一絲遺憾。
絕望裡又萌生出一線生機,她怦然心動,繼而是漫天飛舞的狂喜。他們很久沒見面了?聽他的口氣,似乎和叢騫關係不再緊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還有機會?
眼睛的餘光無意間瞥到了在場的第三個人。那人一直默不作聲地在旁邊抽菸,目光卻透過薄霧,若有所思地直直緊盯她。
她突然恨起寧肇安來,他的目光太毒太銳利,似乎一切都無所遁形。
“你呢?家人還好吧?”林霏白試探地詢問,“伯父伯母呢?也在南海?”
她剛萌芽的笑意猶如冬日寒夜中的花蕾,來不及開放就被冰雪凍僵。咳嗽兩聲,她故作大方地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