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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又道:“姑娘暫時就留在真虛境內吧,那些走散在山中的仙盟弟子我們會找的,請姑娘不必掛心。”她說完,對著儀萱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儀萱早已習慣了永聖天宗這種莫名其妙又故弄玄虛的態度,心裡除了厭惡,別無其他。但致韻最後的話,還是讓她有了些許寬慰。她來不及回禮,只好目送了她片刻,而後扶著蒼寒回了陸信宅中。
陸信見他們狼狽回返,又是一場驚忙。儀萱哪裡有心情跟他詳細解釋,只說是遇到了狼群,又問他討了些紗布繃帶和金創藥劑,匆匆回了房。
她花了很久才替蒼寒清理好傷口,包紮完畢,她扶他在床上躺下,靜靜守著他。這一夜,她不敢入睡……
……
待到第二日早晨,一夜的大雨漸微,化了濛濛細細。說來也怪,在山中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冷,但回了真虛境,那料峭春寒蕩然無存,籠罩周身的,是無比怡然的暖。
天亮沒多久,陸信便照舊送了清水食物來,關切地問過蒼寒的傷勢,更不忘囑咐儀萱,再也不要離開村鎮。儀萱對他的關照甚是感激,笑著一一答應下來。
送走陸信,她依舊回到了蒼寒的床前。陰雨天氣,晨光輕薄,映得他的面龐分外素淨。以往,她只當他冷傲嚴酷,即便五感缺失,亦堅定強悍。但昨日的遭遇,讓她的認識完全瓦解。她早該想到,現在的他是何其脆弱又何其不安。
她在床沿坐下,輕輕握上他的手。就在這時,他低低呻/吟了一聲,緩緩醒轉了過來。
儀萱大喜過望,“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她說到一半,自己打住了。
又忘了他聽不見——她自嘲地笑笑,執起了他的手,輕輕寫了一個字,卻是“早”。
蒼寒並不應答,只是反掌,又握住了她的手。
這個動作,讓儀萱的心裡生出酸澀,幾欲落淚。她吸吸鼻子,把眼淚忍了回去,笑著自語道:“知道了,陪著你還不行麼?”
“這是哪兒?先前的狼和那個人呢?”蒼寒問道。
儀萱聽到這些問題,無奈更甚。無論怎麼看,這都不是寫寫就能說清楚的。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嘆著氣道:“我也想告訴你,可不知要寫多久啊……”
蒼寒皺了皺眉頭,撐著身子想要坐起。儀萱見狀,忙伸手扶他。許是舉動之間,牽扯了傷口,他眉一皺,輕抽了一口氣。
儀萱一聽,復又想昨日之事,一時間又是難過,又是懊悔,忍不住埋怨起來:
“那個姓駱的有句話說得真沒錯。只剩半條命了,還瞎折騰……為什麼非要硬戰呢?明明看不見也聽不見,還一股勁兒衝上去,難道你以為自己能贏嗎?這根本就是逞強嘛。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那是以前——不,以前也一樣,只要遇敵,就不管不顧,一心求勝。這種奇怪的驕傲趁早丟了吧!多少也想想跟同伴合作,或者以退為進什麼的。你這樣根本就是自視甚高、目中無人!”
“儀萱……”蒼寒忽然開了口,聲音微微有些陰沉。
儀萱只當他要叫她做事,嘆著氣道,“……啊,我話沒說完,又要使喚我……”
“我聽得見。”
蒼寒說出的這四個字,肅然深沉,如冷雨傾盆,瞬間將儀萱全身澆透。她似乎被凍住了,好一會兒沒回應。
本來應該高興的事,此刻卻唯餘了尷尬。儀萱緩了一會兒,道:“啊,太好了。什麼時候的恢復的?”
她聲音裡的瑟縮和顫抖並不明顯,但蒼寒卻聽得清楚,他蹙眉嘆道:“大約是魔種引動的時候。”
“是麼……”儀萱又停頓片刻,而後,聲音微微提高,道,“你聽得到就好了,省得我再說一遍。師兄,你目中無人的性子也應該改一改了。對敵之前,先想想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