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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抬眸看著她,淒涼地笑:&ldo;我身上,還有半分從前的影子嗎,就算回梁國,還有人認得我嗎?二十幾年了,磨光了我所有的稜角,我甚至已經不記得,我曾經是梁國的公主,曾經是他的貴妃。&rdo;
秋皇后卻笑道:&ldo;他如今添了白髮,成老頭子了,你還愛他嗎?&rdo;
張嬸嗤笑:&ldo;你怎麼不問我,當年是否真的愛他?不過我在這裡打雜,凌掌櫃時不時接待朝廷官員,我就想過,指不定哪天就被人認出來,又或是遇見你們,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rdo;
此刻,小晚一定想不到,待她如親孃的嬸子,看著與尋常婦人沒什麼差別的人,背後有著那樣高貴而複雜的身份。
張嬸並不姓張,彪叔才姓張,名大彪,是當年負責看守廢貴妃梁氏的侍衛之一。曾經的淒涼無奈不必贅述,但因他的溫和善良,竟與梁氏互生情愫,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帶著她逃離了被軟禁的地方。
當年,彷彿素素和陳大娘一樣,他們東躲西藏了一陣子,突然有一天,發現再沒有人追趕,但之後多年依舊輾轉各地,直到在這白沙鎮遇見凌朝風的母親,一落腳,就是十二年。
二十多年前,梁國還是大齊的盟國,張嬸是不受寵的庶出公主,被送來和親並監督大齊內政。
皇帝想甩掉這個細作,便與皇后聯手演戲,逼得她嫉妒發瘋發狂,在宮裡鬧得天翻地覆,甚至危及皇子性命。如此,既能給梁國施壓,又有法子讓她消失,不多久便傳出訊息,說是病故了。
當時的張嬸,以為自己是被皇后鬥敗而掃地出門,痴戀著對皇帝的情意以及企圖改變命運的慾望,在被軟禁的地方尋死覓活地掙扎。
但沒多久,她就累了倦了絕望了,終於明白,自己和皇帝的情意只是一場泡影,她不過是國家政治的犧牲品,不過是一顆被拋棄的棋子。
秋皇后後來為何能散盡六宮,民間傳言紛紛,但張嬸覺得這不值得稀奇,這位了不起的皇后,是容不得任何女人和她搶男人的,從她成為皇后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註定了。
自然,這些都是前塵往事,張嬸不屑提起,也再也不會在乎。
跟了彪叔後,雖然風餐露宿吃了很多苦,可男人從無怨言,更盡力讓她過得好,甚至學會了做飯做菜,便是知道她曾經出身貴重,十指不沾陽春水,不願她為吃喝操心。
一段又一段的緣分,他們最終在凌霄客棧落腳,而張嬸,也成了能持家過日子的普通婦人。
此刻,秋皇后洗著手裡的碗,笑道:&ldo;你這些年,一定經歷了很多事,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我在宮裡,幾乎每天都重複一樣的日子,看著兒女們長大,總算一點欣慰。他答應退位後,帶我雲遊四海,結果為了新君登基立後等等,至少明年春天才能走得開,可我一刻也等不及,正好唐大人來這裡辦事,我們就跟著他來轉一轉。&rdo;
張嬸道:&ldo;唐大人這幾年,每到重陽節便來,凌朝風和京城官場頗有瓜葛,不過我們不問裡頭的事,只幹活招待客人。雖然我沒資格這麼對你說,不過,咱們最好這輩子別再見面,你們也該知道自己的輕重,白沙鎮安寧平靜,不要因為你們,鬧出什麼大動靜,害得我不安生,也害了這裡的百姓。&rdo;
秋皇后笑道:&ldo;既然知道你在這裡,我們往後再也不會來,不過這家客棧真是神奇,總覺得,緣分深著呢。&rdo;
張嬸臉上終於散了那幾分牴觸的情緒和冷冰冰,笑道:&ldo;你倒是敢吃我們做的飯,不怕我毒死你們?&rdo;
秋皇后笑:&ldo;你沒見唐大人,拿著銀針紮了半天,說實在的,我們真想雲遊四海,沒那麼容易,隨緣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