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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客氣了幾句,那人便走了,小晚再看貼在牆上的告示,實在沒幾個字認識。
只因白沙河碼頭到白沙鎮,有二十里地路上沒村沒店的,凌霄客棧便成為唯一可週轉的地方,朝廷有什麼大事,衙門總是要往這裡知會一聲,雖然凌霄客棧在當地百姓嘴裡名聲不大好,凌朝風在衙門裡,倒是很吃得開。
&ldo;你認得幾個字?&rdo;凌朝風走來,笑問,&ldo;念給我聽聽。&rdo;
小晚紅著臉,咕噥道:&ldo;明知道我不識字,還要取笑我。&rdo;
凌朝風卻問:&ldo;想學嗎,想學的話,咱們就正經地學,不鬧著玩的。將來咱們有了孩子,娘親若不認字,怎麼教他們?&rdo;
小晚的臉更紅了,見張嬸捂嘴偷笑著走開,她輕輕捶打了夫君一下,急道:&ldo;青天白日的,哪個要跟你生孩子了。&rdo;
她轉身要跑,被凌朝風捉回來,正經說:&ldo;晚晚,想念書嗎?&rdo;
小晚忙站定了,認真地點頭:&ldo;想,可是現在唸書還來得及嗎?&rdo;
&ldo;來得及。&rdo;凌朝風把二山叫了出來,讓他找從前唸的啟蒙書。
他們回到店裡坐下,不多久二山送來一本《三字經》一本《千字文》,凌朝風說:&ldo;把這兩本書的字認下背下,就差不多了。記帳也好,將來……&rdo;
小晚不等他說出什麼教孩子的話,就把書搶了過去,含笑瞪了他一眼,不許他胡說。然後愛惜地翻開書頁,甚至湊到鼻尖,聞了聞油墨的香氣。
張嬸笑問:&ldo;誰來教,怎麼學?是正經請個先生,還是掌櫃的你自己教?&rdo;
凌朝風道:&ldo;到九月才有大客來,我正好閒著,我自己教便是了。&rdo;
小晚專注地翻著書頁,雖然不認得幾個,可她終於也能念書寫字。村裡雖然只有男娃可以上學,可家裡只要不太窮,也會把女娃送到秀才家認幾個字,小晚自然沒這樣的機會,她七歲就去後山砍柴了。
一頁一頁地翻,忽地眼睛一亮,小晚指著那一句&ldo;曰國風,曰雅頌。號四詩,當諷詠。&rdo;中的風字,笑意盈盈地看著凌朝風:&ldo;相公的名字。&rdo;
張嬸哎喲一聲:&ldo;我可待不下去了。&rdo;
見他們都跑了,小晚羞得滿臉通紅,凌朝風卻道:&rdo;既然要學了,不許瞎糊弄,九月前把《三字經》背下來,重陽節有大客人來,重陽節前,我便要考你的。過了重陽節,咱們再學千字文。&rdo;
小晚抱著書,認真點頭:&ldo;我一定背下來。&rdo;
彪叔把炒好的栗子送出來給小晚吃,見她捧著書,笑道:&ldo;咱們店裡,又要多一個讀書人了?&rdo;
小晚想到這書是二山的,便問:&ldo;二山哥哥,你也念書嗎?&rdo;
凌朝風則道:&ldo;明年開春,二山就要去考秀才。&rdo;
小晚很驚訝,見二山站在邊上笑,他靦腆地摸摸自己的腦袋:&ldo;還不定考不考得上呢。&rdo;
凌朝風卻肅然道:&ldo;新君即位,必然要大選人才,你若有心,就別荒廢了。&rdo;
二山忙道:&ldo;掌櫃的,我記下了,絕不荒廢。&rdo;
那之後幾日,店裡沒什麼客人,小晚就天天捧著書,凌朝風教幾句,她便念幾句,是個聰明的姑娘,學得很快。
這一天,一艘船靠在白沙河碼頭,下來百十來號的人,都是離鄉去外頭打工的,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