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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楊送了我一隻銀色的小鹿吊墜,配著細細閃閃的鏈子。李免的留言緊挨著徐之楊洋洋灑灑的那頁,仍舊只有一句話:
我們去北京上大學。
第20章 分岔
「然後呢?」
「然後?後來大家不又遇上了。」
「不是,」他撐著下巴看我,「你到了南方之後。」
「哦……」
不自覺換了個姿勢,陷在沙發角落,反問:「我沒跟你說過嗎?」
「說得不多。」
「這段故事裡沒有你誒。」
「我知道,我那會兒正犯渾呢。」
他本來在自嘲,尾音突然又帶上點認真,乾笑兩聲不說話了。
家裡就兩個人,突如其來的安靜顯得格外彆扭。
「得了,那我給你講講吧。其實也沒什麼的,我們到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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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之後碰到很多困難。
現在明白了,工作調動本身就是一件極為繁瑣的事,涉及到檔案、編制、待遇以及各種資格認定,縱使當年政策比較寬鬆,仍是一攤子的麻煩。
房子也成問題。作為過渡,我們一家暫時住在學生宿舍,吃食堂,睡上下鋪,我被迫和父母成了舍友。
要說這種體驗還挺難得,以阿 q 精神也圓得過去。我還算過了一個新鮮的暑假,海風熱浪假檳榔,完全不一樣的南方小城。
但開學之後,事情變得糟糕。
由於父母的調轉手續遲遲未落定,我的學籍也受影響,只能先借讀。班主任是位 40 來歲的婦女,把我發落到教室最後一排,單人單桌,前面都是高個子,望向黑板的視野裡永遠有半個後腦勺。
她還酷愛說方言,「請講普通話」的標語在她眼裡就是坨屎。上課下課隨機觸發方言 buff,我每節課有一半的時間用來觀察大家的表現,跟著笑或者跟著沉默,以顯得合群。
常常不知道當天留了什麼作業,硬著頭皮四處問,回家伏在桌前邊抹眼淚邊做題。
也不敢出聲,因為我爸就背對著我在備課。宿舍桌子太矮,他不得不弓著身,後來腰椎落下毛病。
那段時間,除了收信,沒有一刻是開心的。這樣過了一兩個月,負面情緒越積越多,終於爆發。
導火索是我隔壁一胖子,上學只為混個九年義務教育。教室最後有兩張單桌,就是我倆,多諷刺。
他每天都遲到,大概後半節課,會滑著輪滑從後門進教室,並使喚我給他開門。
有一次,胖子不聲不響就猛地一推門,正好夾到我搭在桌邊的手指,硬生生把門卡住了。那個疼至今難忘,眼淚不受控制湧出來,「嗷」一聲慘叫打斷了老師講課。
要說心理情緒遠不及生理刺激來得直接迅猛。我戰鬥值一下子飆升,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起身把桌子衝著門使勁一推……胖子始料未及,踩著輪滑往後仰,摔個趔趄。
然後就亂成一團了。他在外面拼命砸門,我在裡面死死抵住,地面摩擦得一陣滋滋啦啦。老師尖著嗓子讓我停下,到那個份兒上哪還聽得進去?
我根本什麼都聽不見了,世界充滿雪花感,就像接不到訊號的老式電視機。
後來爸媽被請到學校,他們開始意識到我的問題,找關係希望提升我在學校的待遇。說實在的,這些都沒什麼用處,我沒有朋友,還多了個敵人。
胖子有很多齷齪的小動作。假裝無意碰掉我的水杯,在路上突然用力向下扯我的書包,給我起外號「外地仔」……幾個月前大家還叫我鹿鹿,李免還在陪我跑步,吳承承跟我聊天,魏瀟給我唱歌,徐之楊在等我放學。
距離狠狠打我一個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