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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罵得對，對於天下臣民，對於長慶帝、明昭帝父子，還有那些被咱家算計的冤魂們，咱家的確是忘恩負義的惡賊。”
話到此處，他話鋒猛了一轉：“可咱家從不後悔，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文皇后，為了聆太子，為了這大月朝的盛世江山，咱家所做的一切揹負的所有罵名都是值得的。”
“那與我何干？”
曲雲初劍尖直指他頸前，大聲道：“我既不識得文皇后也不識得什麼聆太子，我只知我的父親他就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御醫。”
“可你如今是文謙殿下的夫人，是聆太子的孫媳，身體裡還孕育著聆太子一脈的骨血，更是玄門中人。”
張錦年道：“咱家自小生在窮苦人家，知道底層百姓生活的不易，都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可若有一代明君憐憫蒼生，百姓的日子總是能好過些。”
曲雲初聽得更為憤怒：“張錦年，你休想以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飾你的滔滔罪孽，今日我絕不會讓你再從我手底下活著離開。”
“咱家既然回來了，自然會與你這丫頭有個徹底的了結。”
張錦年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曲雲初正要將劍狠狠刺下，忽的，張錦年嘴角湧出一口黑血
來。
“你……”
曲雲初目光頓住，不自禁的望向桌上的那壺酒。
“咱家並非生來涼薄，你對咱家有救命之恩，又替謙殿下孕育皇嗣，咱家豈敢在以下犯上。”
張錦年提起酒壺，幽幽的笑道：“只是咱家聽陀蠻神僧提及殿下的轉世之身，心裡倍感焦慮，可思來想去，你肯為他孕育子嗣，斷不至於輕易加害他。”
“所以你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赴死的？”
曲雲初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這趟折返回來的確是蹊蹺，明知自己身邊有厲害人物在，帶的護衛卻只有寥寥數人。
張錦年提著酒壺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跪到沈重山靈前，重重的叩了叩首，之後又對曲雲初說道：“丫頭，咱家願用今日之死來平息你心中的憤怒和仇怨，也盼你能助你的夫君遇難呈祥，循循善誘的引導他成為曠世明君，助他廓清寰宇，使這天下再度海晏河清。”
曲雲初此時此刻，內心有點懵，她沒想到張錦年會主動赴死。
他如今權傾朝野，縱然陸文謙入了京，憑著那傢伙的性子也不會聽從明昭帝的建議，殺了這老太監。
或許他還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保了張錦年的性命。
既然如此，這老太監為何要一心赴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