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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伯府內,燭火搖曳,光影綽綽。庭院之中,絲竹管絃之聲悠悠然,如蚊蚋般細弱,美婢們身著綺羅,翩然起舞,身姿婀娜。兩列下人垂手侍立,大氣都不敢出,整個府邸雖有這歌舞昇平之景,卻因臨近皇城,眾人皆不敢肆意喧鬧,彷彿這繁華之下潛藏著無盡的惶恐與不安。
廳內,眾人推杯換盞,臉上洋溢著即將改朝換代的竊喜。那桌上的珍饈美饌,在燭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卻也似是這末世的最後狂歡。
此時,一僕人匆匆入府,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跟隨,便疾步走向客廳。他趨近周奎身旁,俯身低語幾句。周奎頓時面露喜色,揮揮手道:“退下吧。”那僕人諾諾而退。
眾人目光齊聚於周奎,周奎緩緩起身,環視一圈後,低聲道:“諸位,剛得確切訊息,闖王先鋒已越西山,最遲明日午時便至京郊,大隊人馬不出兩日將齊聚京城之下。”
張縉彥聞之,率先仰頭大笑:“妙哉!崇禎小兒今晨還妄圖讓張鳳翔守城,真以為自己是于謙再世?荒唐!”
陳演忙接話道:“闖王將至,我等當早做籌謀。依我看,不妨先遣人與闖王聯絡,裡應外合,開啟城門迎闖王入城。”
魏藻德微微頷首:“次輔所言甚是。”
張縉彥搶著道:“開門之事,我乃兵部尚書,自是當仁不讓。”其眼中貪婪之光一閃而過,眾人皆心領神會,卻也不點破。
周奎又道:“先鋒打的是郝字大旗,想必是闖王麾下郝搖旗。我等先修書一封如何?”
眾人先是沉默,繼而紛紛點頭。
成國公朱純臣搖晃著肥胖身軀,眯眼道:“信中措辭需精妙,既表忠心,又顯我等價值,不可被闖王小覷。”
魏藻德輕咳一聲,撫須道:“此事重大,措辭當慎之又慎。不妨略提京城兵力部署與城防虛實,以示誠意。”
陳演皺眉,面露難色:“如此洩露城防機密,恐落叛國罵名。”
張縉彥冷笑:“如今還顧得上罵名?崇禎江山朝不保夕,有何可留戀?”
周奎不耐煩地擺手:“莫爭了!魏大人文筆好、心思密,此事非你莫屬。”
魏藻德心中暗惱,臉上卻不動聲色:“老夫身為首輔,此時不宜出面。可先由諸位寫一封,待闖王大軍臨近,老夫再親書一封,更顯誠意。城防之事,略述無關緊要之處即可,關鍵是表達忠心。”
最終,書信由陳演執筆。他鋪紙研墨,略一思索,提筆寫道:“闖王麾下郝將軍敬啟……”
周奎看罷書信,讚道:“不愧是大學士,筆力剛勁、行文流暢,確是佳作。”
眾人皆知改朝換代迫在眉睫,便紛紛告辭回府準備。
時光匆匆,兩日已逝。兵部侍郎張鳳翔在城內忙碌不休,籌備防守事宜。大戶們皆不願出錢出糧,然經他竭力周旋,總算籌集了些許錢糧,只是招募的青壯寥寥無幾。
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五日,京師上空陰雲密佈,仿若一塊沉重的鉛石,將整座京城壓得喘不過氣來。皇宮大內往昔的喧鬧不復存在,許多宮殿冷冷清清,仿若死寂一般。
一太監連滾帶爬地衝進乾清宮,崇禎正坐在御案前,眉頭緊鎖,滿心憂慮。王承恩在旁侍奉,見小太監如此慌張,怒喝道:“這般慌張,驚擾聖駕,你擔得起嗎?”
小太監無暇顧及請罪,喊道:“皇爺,不好了,闖軍到了!”
此聲如利刃,直刺崇禎心窩。他霍然起身,雙手握拳,身體因憤怒、恐懼與絕望而顫抖不止。御案上的筆墨紙硯被震落一地,紙張飄飄灑灑,恰似這風雨飄搖的大明江山。崇禎眼神空洞,轉瞬又被怒火填滿,他咬牙切齒,額上青筋暴起,死死盯著小太監,卻說不出一字。
王承恩亦是臉色慘白,疾步上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