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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漆黑天幕籠罩宮城,將一日風雲蕩平滌清。
而姜雲才走出幾步,就回身瞧了瞧,似乎在尋找什麼。
好像有動靜。
她若有所思地環視四周,卻沒有察覺任何氣息。
夜梟和暗衛藏身在天幕之中,目送姜雲漸行漸遠。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那歪著頭等了很久的幼梟,才猶猶豫豫地撲扇著翅膀,慢吞吞地飛向遠方。
竟彷彿有些不捨。
燈火將熄,萬籟俱寂之時,太子妃終於回到寢殿。
久候多時的銀露為她送上熱茶,姜雲淡淡一笑,示意她暫且放下。
銀露知道,這是太子妃有話要問。
她等一個為姜雲所用的機會,也已等了很長時候。
“你對李氏瞭解多少?”
姜雲問得毫不客氣,東宮內務早已肅清,這婢子雖有心氣,但膽量到底平平,她不怕走露風聲。
果然,銀露忍著心中交迭變幻的驚與喜,強裝鎮定地回答道:“少夫人和侯公子感情一般,但該有的臉面卻是都有。府裡規矩雖大,不過這正經的主子只有幾位而已……”
縱然強行壓抑,銀露的聲音裡仍能聽出幾分懼怕。
太子妃本也該是陵陽侯府的主子,但她卻深受其害,甚至……
姜雲平靜地一頷首:“繼續。”
銀露緩了緩神,又道:“都說侯公子還有幾位紅顏知己,少夫人終日品茶侍花,似乎也從不在意。”
姜雲唇角微揚,流露著明晃晃的譏意。
銀露不知此前的鬧劇,而姜雲卻看得清清楚楚。她回門那一日,整個陵陽侯府亂作一團,為姜齊養的一個外室,李氏近乎歇斯底里,大婦的風範和威嚴丟失殆盡。
故作姿態的雲淡風輕,只是因為姜齊無子而已。
銀露試探地問道:“太子妃……可還要奴婢說下去?”
姜雲的反應令她心悸。
而姜雲也不負銀露的期望,冷淡地輕抬手指:“下去吧。”
銀露不敢多說,躬身告退。
姜雲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揚眸問了一句:“李氏向佛?”
“是。”銀露微微一怔,沒料到姜雲會提及此事,“近些年,禮佛的人家越來越多,聽說少夫人出閣前就是護國寺的常客。”
姜雲斂眉沉心,不動聲色:“去吧。”
第二日雲清氣和,太子妃輕裝簡從,低調地來到一處山明水秀之地。
不施粉黛的姜雲依舊出塵,一身利落的便服更給她添了些許颯爽之意。
山中女客大多都是這樣的打扮,但她在人群之中分外顯眼。不乏有過路的姑娘暗生豔羨,贊她大方瀟灑,風姿絕世。
姜雲迎著四方注目拾階而上,緩緩走向山寺佛堂。
護國寺的香火依然旺盛,此前那一樁令人髮指的惡行並未影響香客的向佛之心。
時至今日,來往的善男信女依然在讚頌妙空大師的慈悲之心,人人都在慶幸大師敏銳也仁善,才得以救下那幾位慘遭毒手的可憐人。
姜雲與他在弈亭對坐,眉眼輕揚,似是在調侃這位聖僧:“京城百姓篤信佛法,至少有大師一半功勞。”
妙空和藹地笑了笑:“太子妃過譽了。”
姜雲也跟著笑了一聲:“事實如此,大師何必推辭。”
一旁的灑掃沙彌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姜雲未曾察覺,但妙空卻對上了這道視線。
小沙彌恍然意識到此舉有些失禮,紅著臉捏緊掃帚,急急忙忙移開目光。然而他仍在感慨,這位太子妃……似乎和上次來時,不太一樣。
他能看出來的事,久經歲月的妙空大師自然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