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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之後,她發現前面就是高聳的迴音閣。
長明燈下,閣樓旁站著一個人影。那人騎著馬,隨後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陰影籠罩,黑色的臉龐從光亮轉向玄塵。
玄塵顫抖著爬起來,揉了一把生疼的小腿。不論他是誰,她很欣慰此時此刻這裡能有一個人。
突然,玄塵停住腳步。
在黑暗裡,那人的腰上反射出一道鐵亮的白光。在望水鎮,很少有人會攜帶武器。而且他還是一個男人,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那人踢了踢馬,朝玄塵走來。
他緩慢的穿過陰影,走到光亮下,緊緊的盯著玄塵。玄塵也驚恐萬分的瞪著那張臉,從來沒有誰的臉會像這個人一樣,讓人心生畏懼。一道扭曲的疤貫穿了他那張冷酷的臉,從額頭前的黑色短髮裡,劃過眼睛,伸進豎起的衣領。他穿著黑色的暗紋衣服,領口是一顆冰藍色晶石。那把鋒利的劍就掛在鱗甲腰帶上,斗篷是稀有的黑獅裘皮。很華貴,但不是王城的權貴,而是一個陌生的外來者。
「如果你迷路了,或許我可以幫到你。」玄塵儘量保持語調的平穩。雖然那道疤很駭人,但他,也許不會為了錢財而殺她。
他來到面前,居高臨下。玄塵垂下眼睛,總盯著別人的疤很不禮貌。
「你是誰?」他沙啞的問。
「我是迴音閣的信差。」玄塵抬起眼睛,又心慌的說。「如果你想要送訊息,最好等到天亮再來。」
就在這時,小信差從閣樓裡出來了。他提著油燈朝他們張望,並大喊道。「玄塵,是你嗎?」
「是我。」玄塵抻著脖子大聲回答,終於有人出來了。
「那你……」沒等玄塵把話講完,一陣熱浪撲面而來。那匹馬噴著鼻息,奔向了小巷的盡頭。
「他是誰?」小信差跑過來問。
「我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在迴音閣下面。」玄塵望著消失的背景,驚魂未定。
「他還帶著武器,幸虧我聽見你的聲音就出來了。你回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這個時候多危險。」小信差責怪說。
「我以為天快亮了。」
山脊上的光只冒出一點淡淡的灰色,離日出還有很久。
他們進去以後,小信差插緊了門閂。他怕那個男人闖進閣樓,偷走某個重要的訊息。如果弄丟了王城的訊息,信差們都會被罰掉半年糧食。
玄塵回來以後,直接奔向玄星的房間。儘管在進去前小信差已經提醒過她,玄星的情況很糟。當玄塵推開門,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牆上全都是七扭八歪的畫,甚至一些是用手指按上去的。但不管有多麼凌亂,所有的畫全都是同一個內容……夜鬼獸。
玄塵蹲下來審視著不吭聲的弟弟,她指著一副圖案問。「為什麼你一直在畫它?你是被夜鬼獸咬傷的嗎?如果你不想說話,點頭也行。」
直到那顆小草的時間到了,玄塵也沒有等到答案,她感到無比的崩潰。她在臨行之前,特意叮囑迴音閣的信差們,夜晚千萬不能出門。
玄塵拎著滿滿一袋子的訊息,徒步走回王城。在穿過王城的玄鐵大門,險些被一名騎兵撞倒,那人還責怪她走路不長眼睛。玄塵生氣的坐在地上,揉著疼痛的胳膊。一個人影走過來,當她看見一雙精緻的皮靴時,慌忙把鱗片手縮排袖子裡,拎著袋子站起身。
「陪我去看看你的母親。」玄王平靜的說。
「我能去看她嗎?那裡從來不讓任何人進去的。」玄塵提著沉重的袋子跟了上去,她不確定自己聽清了。
「今天是她的祭日,那年沒能讓你看她最後一眼,是我的失誤。」玄王說。
「你想起來了?」玄塵說。「你把我扔在迴音閣裡,甚至她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