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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接到收拾廂房的吩咐驚訝得話都說不利索:「是、臣領命。」
焰蓮宮是皇城裡最華麗奢靡的宮殿,也是保密安全係數最高的地方,督主對這一點格外注重,畢竟東廠乾的是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的活兒,因此就算是一隻蒼蠅進出都要經過嚴格縝密的審查。
可小皇子這個還摸不清楚是敵是友的外來生客竟能成為焰蓮宮的上賓貴客,實在叫人瞠目結舌。
齊輕舟倒是不客氣,百分百賓至如歸,就跟在自個兒宮裡一般自在。
今日逛逛花園,明天登登後山,三天兩頭放個風箏,就差沒上房揭瓦。
殷淮近來公務不多,一週七天裡有四天能陪著他在書房裡從早耗到晚。
初夏日光澄靜,屋子裡兩人各忙各的,偶有徐風自庭前竹林而過,沙沙作響,倒也顯得靜謐安寧。
課沒上幾日,齊輕舟實在想出去玩,他性子悶不住,便湊近身去迂迴地旁敲側擊:「掌印,近來東廠不忙嗎?」
青玉案牘另一頭正在批閱公文的殷淮眉稜一挑,頭也不抬:「謝殿下關心,臣認為,東廠俗務不比天家皇子的前途重要。」
齊輕舟:「……」
他皺眉撅嘴的表情落盡殷淮眼裡,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齊輕舟這人,面部表情尤為豐富,說他有進步就眼神發亮,說他的文章不知所云一雙耳朵就瞬間耷拉下去,跟只狗兒似的,讓人忍不住想去逗。
典型的喜怒形於色,這很不好,尤其在宮裡,殷淮想提醒他,但到底也沒說。
拿了筆在他的文章上鉤鉤點點,齊輕舟手託著下巴突然道:「掌印真是字如其人。」
殷淮唇角一彎,嘴上卻道:「殿下謬讚。」
隔了一秒,又道:「這篇古軍行還是要背的。」
「……,不是,」齊輕舟嘴角一抽,「我又不是為了這個!是真的誇您。」
為增強可信度,他又補充了一句:「比那個什麼京城妙手容公子的還要好。」
殷淮嘴角的弧度往回收了幾分,似是隨口問道:「殿下還看過容公子的字。」
京中妙手的容磊是書法大家華秀大師的嫡傳弟子,其成名篇作是得到過齊盛帝御筆親贊的。
齊輕舟不在意地擺擺手,如實答道:「上回他師傅不是給他辦了個什麼書畫展嘛,宗原非要拉著我去看,確實有兩把刷子。」
殷淮筆一撂,垂下眼瞼,輕吹茶麵,茶氣暈開,看不清神色,慢條斯理地翻出一沓以前親手描摹的字帖扔過去:「拿去臨帖,每個禮拜把功課交到臣這來。」
他看過齊輕舟的字,形色文氣皆屬上乘,筋骨透著一股靜氣也是難得,只是脊力著實太弱些,他年紀尚小,筆風亦未成形,如今矯正不算太晚。
「啊!?」齊輕舟叫慘不迭,暗自怪自己多嘴,沒事瞎拍什麼馬屁說什麼字啊,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帝出關,設宴群臣和後宮是慣例,皇后藉此機會一展國母威儀,精心張羅了規格盛大的宮宴。
皇子公主后妃朝臣衣著裝飾皆有嚴格的規矩,殷淮低首彎腰,親手為齊輕舟繫上玉簪冠銃,九疏琉璃,更襯得他眉眼精緻,面若冠玉。
小皇子不舒服地晃了晃腦袋,水晶玉琉璃發出一串叮叮噹噹的聲響,他扯了一下殷淮的袖子,指指頭上:「這個玩意也太重了,能不能不戴?」
殷淮沒說能也沒說不能,只是看了自己袖子上那幾根白皙的手指幾秒,微不可察地退後半步,雙手背在身後,評價道:「殿下戴著好看。」
齊輕舟知道了,那就是不能。
殷淮看出他的不爽快,彎唇一笑,手按在他的肩頭上:「走吧,臣護殿下前往。」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