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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公孫珣難得誇讚了對方一次。「倒是我倉促吩咐,有些失了計較。」
「而且,子衡也派人回去告知了少夫人和範少君。」韓當在旁補充道。「說是讓他們都躲在劉公府上,事情有個說法前一步都不要出來!」
「也是對的。」公孫珣愈發頷首。「果然是人一多便周到了不少,不像我一個人胡搞,然後越來越失措……」
話到此處,他復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審配:「正南兄,我也不瞞你,又或許你已經知道了,我在陽公府上倉促撞到曹破石,不得已劫持了此人,而且後來此人還招來了自己兒子、女兒……換言之,如此局面下我與曹節已經是極難罷休,明日怕是會有刀兵之禍也說不定。你本是一個文士,留在此處也只是徒勞而已,不如去追你家主母,沿途照看一二,也可盡一份忠貞之意。」
審配靜靜聽完此言,然後後退半步,就在路邊大禮相拜:「郎中此番援手,配銘記於五內之中!但是去留一論,還請郎中不必多言,我心中早有計較!」
公孫珣當即頷首。
話到此時,西方最後一絲微光消失,星繁月彎,照理說,公孫珣正該連夜趕路,帶著手上的四個人質往東南方的緱氏而走……一方面到那裡落腳,一方面也是為從西南方逃竄的那些家眷作掩護……但不知道為何,他卻遲遲沒有動身,也沒有發出號令。
審配是個外人,自然不好說話;韓當雖然因為跟在公孫珣身邊又是識字又是習武,漸漸長進了不少,但終究是個武夫的格局,也是不懂;唯獨婁圭與呂範,二人屢屢對視,儼然是各有一些見解和猜想。
「少君。」婁圭第一個按捺不住。「我約莫猜想到了你的一二心思,但此時又何必苛求圓滿呢?」
公孫珣不由失笑搖頭。
「恕我直言,」婁圭不以為意,繼續勸道。「我在緱氏這大半年,也是與四方亡命之徒多有接觸,然後愈發印證我年少時的想法,這大漢……無論如何,此番少君參與誅殺王甫、驅除袁赦,光是弄倒的中常侍就有足足四人,再加上此番救助四公家眷,已然是脫了邊郡桎梏,成為了士人楷模!也不虛洛陽此行了!如此局面下,便是亡命江湖,不過數年,咱們也能從塞外捲土重來,而且聲名愈振!」
公孫珣依舊搖頭。
「文琪。」就在這時,呂範也是忽然向前,正色問道。「你與我直言,你是不是覺得若是此去浪跡江海,於我,於子伯,於義公,於這些自雁門一路追隨你而來義從多有不忍?所以想盡力再與曹節坦誠一會,求一個穩妥之處,也好給大家留個清白前途?」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騷動,審配也是微微扭頭看了過來。
公孫珣深深看了呂範一眼,然後倒也是乾脆承認了:「確有此慮!」
「那就恕我這個作家臣的直言好了。」呂子衡立即應聲言道。「你有此心是好的,可是曹節此人難道是個好相與的嗎?王甫與他是多年執政同志,結果卻被他轉手丟擲來,死無葬身之地;陳公、陽公他們有意圖他,還沒開始計較呢,就把他發現,然後立即就誣了個謀逆之罪,下獄待死……如此兇淫之人,當世罕見,便是我們手上有些人質,你又怎麼能指望著這種人會跟你坦誠以對呢?」
公孫珣低頭思索片刻,但還是緩緩搖頭:「子衡不用多講了,出城之時我其實已經沿路思索許久……若真是就此亡命江湖,從你們到諸位義從的前途就此罷休是一說,四公家眷成為逃犯又是一說,曹節兇淫之氣就此不可制還是一說!如此,豈不是既負你們,又負四公,還負了天下嗎?!」
「那公孫郎中意欲何為?」審配忽然開口大聲問道。
「我意已決,要借著人質在手的良機,入城面見曹漢豐,讓他措手不及。」公孫珣面色不變,緩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