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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想不明白,原先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紀氏到底去了哪裡?她還是原來的那個紀氏嗎?她若是肯好好安心養病,斷然不會病得越來越重,連太醫多說,這是思慮過重、神思不能回正體所釀成的病症。
&ldo;你為什麼不肯答應我!你是不是已經有了相中的人選,只等著我這一口氣……一口氣嚥了下去,你就可以……可以……咳咳咳……&rdo;紀氏越說越急,氣息漸漸紊亂,瘦削的身體在錦被中顫抖著,死死的拉住周丞澤的衣袖。
&ldo;你胡說什麼!沒有的事情!&rdo;周丞澤看著她,彷彿自己正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她怎麼能這樣曲解自己的意思,難道他和她之間沒有感情?紀家要的只是安國公世子夫人這個名分?
幾個丫鬟婆子都迎了上來,將紀氏的手掰開,安撫著她的後背道:&ldo;奶奶怎麼能這樣說世子爺呢,世子爺心裡只有奶奶一人……&rdo;
紀氏卻仍舊死死的看著周丞澤,他的容貌一如當年初見他的時候,可為什麼他的心卻越來越遠了,紀氏想要的,不過就是安安心心的嚥下這口氣,她忽然覺得身體很輕,輕到連睜著眼睛看他一眼都吃力,喉頭上一股腥甜湧起來,她身子一軟,大口大口的鮮血就落在她面前的紅牡丹團花錦被上了。
&ldo;秀芸!&rdo;周丞澤焦急的大喊了一聲,連忙道:&ldo;快……快去請太醫!&rdo;
……
壽安堂這邊剛用過了午膳,老太太同姑娘們坐下來聊天,想起顧明遠來,只開口道:&ldo;明遠回來了沒有?大過節的,一個人在外頭怪可憐的。&rdo;
周氏便笑著道:&ldo;昨兒剛回來,本來今天也要過來的,只是他帶了一個同窗回家,老爺把他們喊去前頭了。&rdo;
老太太就笑了起來:&ldo;又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後生?&rdo;
周氏也跟著笑:&ldo;有量無量我也不知道,不過看著挺老實的。&rdo;
&ldo;這年頭只要人老實,便是最好的,什麼家世、背景,若不是個好人,一樣敗個精光。&rdo;
老太太說著,只又看了一眼周氏帶來的這幾個姑娘,顧明玉還小,自然不用考慮;顧明煙和顧明妧卻是眼看著就要長大的,庶出的姑娘想要嫁入貴胄侯門世家當嫡出的正妻,怕是有些難的;若是嫁給了庶子,不成器的還不如貧寒小戶人家的舉人進士呢!
至於顧明珠,那自然是要好好物色一門親事的。老太太收回視線,卻見蔣氏也正定定的看著顧明珠,她這個大外甥女,向來是這些姑娘中最出挑的,若是能跟三少爺周丞濟成了一對,的確是親上加親。
只可惜她這個孫兒,到底有些不成器!顧明珠又是她的親外孫女,她也不忍心糟蹋她了。
&ldo;瞧老太太說的,家世背景還是要的,要不然總不能讓姑娘家貼嫁妝養夫家的人去?若是我閨女,我是第一個捨不得的。&rdo;
蔣氏出生承恩侯府,也是鐘鳴鼎食之家,一向瞧不起清貧的人家。在她看來,周氏當年嫁給顧翰清,那都是吃了大虧了。就是沒想到顧翰清如今卻這樣出息了,已是二品大員,內閣輔臣,倒是人人都要為他馬首是瞻了。
周氏聽了這話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顧家沒有世襲的功勳,顧翰清如今這一切都是憑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可顧明遠將來是個什麼機緣,她自己也不知道,至少如今在外人眼中,他不過就是一個父親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