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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轉問那話。
我淡淡笑了笑,道:“本來不過神仙傳,結局又豈是凡人能夠妄自揣度?不過皆是杜撰罷了。”
秦班主託掌櫃轉述了我的回覆,傍晚時分卻又來尋我,“那位客官說:既是杜撰,何不留個圓滿給世人作念想,為何皆是悲餘收,徒惹一干凡人空自悲切?”
我不答。
奪子計?夜半火?
接下來連續兩日,秦班主皆來問我意向,按照他的說法,說是那位客官誠意相詢,願出高價讓戲班子將那出戏另編纂個喜慶和樂的結尾。我以為此事甚是荒謬,天下都已得盡,何必計較一出市井之戲傳?遂不予理會。
隔日便收到了宋席遠的飛鴿傳書——“速歸,勿慌。足不出戶!”
幾乎前後腳,不過相差半日,爹爹的書信也到了——“正可藉機行事,奪回親子。”
本為與宵兒擦肩而過心如灰敗,兼之又恐被攝政王發現,我接連數日坐臥難安心疾反覆,爹爹一封短箋,寥寥數字點撥卻讓我一下心中豁然清明,思量之間,一計驟生。
攝政王此番出京想來不欲大張旗鼓與人知悉,派出打探之人來報,稱其並未落腳皇家位於邙山腳下的園囿行宮,而是毫不起眼地住在了城中德興酒樓附近的一家客棧之中。洛陽城中除了風傳過世子走失一事,似乎並無人知曉攝政王已悄然入城。官府仍在漫街搜尋垂髫稚童,足見洛陽當地官員尚且矇在鼓裡。
他素來奉行大隱隱於市,客棧乃魚龍混雜客來商往之地,想來是為掩人耳目。然而,既是魚龍混雜,渾水摸魚正是再好不過。
他如今既已尋到宵兒,定當不日便會離開洛陽城,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事不宜遲,今夜下手便是最好時機!我當下將心中打算部署說與宋席遠留下的數個名為家丁實為死士之人,一個時辰之後,那悅福客棧之中的客房分佈圖便呈在了我面前。
攝政王此番隨行一十八人,王爺同宵兒居於一室,宵兒在內室,王爺居外,其餘侍衛分居周遭左右上下四室之中,包圍得如鐵桶一般嚴實。且這些侍衛個個皆高手,而王爺本人亦身手不凡,若是讓死士潛入直取,勝算無幾,唯有趁亂。既要作亂,有一方法自是再好不過——
縱火!
然而,我只為奪回宵兒,並不欲傷人。這火如何放,由誰來放,放於何處,每一步都須得細細考量。首當其衝便是如何將攝政王從宵兒身旁引開。
我心念一動,驀地記起了那出神仙之戲。那戲本也排過個歡喜圓滿的結尾,只是我從不讓唱,攝政王既執著於要改動那結尾,現下便遂了他的願。
傍晚時分,秦班主得了我的話歡天喜地地去回覆那人,並邀請他夜裡上德興樓去瞧那新排好的戲,看看可否合他心願。以此為餌不知可否將他請出。而那日看他知悉宵兒在戲班子裡學戲一事的態度,絕非贊同之意,想來他若前去定不會將宵兒一併帶上。
宵兒同我一般,喜食甜,猶喜糕點,過去夜裡宵兒用過晚飯之後,約摸隔上一個時辰我總會讓丫鬟們送一碟鬆軟的點心到廂房裡,宵兒一般還能吃下三兩塊酥點,姨娘們老說這樣不好,會讓孩子的牙齒生齲,我亦試過將宵兒的夜間點心給斷了,宵兒乖巧,也不鬧,只是一雙漉漉的眼中難掩失望,叫我心中不忍,隔不上兩日便又恢復了。
兩年過去,不知宵兒這習慣可有改過。若無改過便是正好,屆時讓死士扮成店中小二送糕餅入內,糕點之中夾有我親筆書寫的字條,宵兒聰慧文靜,識字甚早,定能看得明白。且,宵兒雖乖巧年幼,卻警惕慧黠,若無見我親筆字條斷不肯配合。一旦他掙扎違抗,勢必招引來門口守門侍衛。因而,此一糕餅事關重大。
那屋中有一後窗,因樓高窗陡,王爺許是並不認為宵兒敢從那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