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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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多如海沙,只做該做的,只找該找的。
天很冷,他拉緊了皮夾克拉鍊。大街上,小衚衕裡,不時還有那麼幾個走路的,個個都低著頭,攏著大衣棉袍,抓緊圍脖,趕著回家。
他一進炒豆衚衕就戴上了黑帽子,再用黑手絹矇住了下半邊臉,前後略一掃瞄,閉住氣,從頭一棵樹後邊輕輕上了房。
他在瓦上慢慢爬到上次蹲的小天井上頭。位置很好,稍微抬頭就可以看見前後兩院。
後院黑黑一片。前院東南房有燈。一個老媽子下了院子,一會兒又進去了。裡頭有人說話。
李天然在房上這一蹲就蹲到半夜。除了上回那個小子,打著手電巡查了一趟之外,沒人進出。李天然在那兒又趴了個把小時才下房。
他第二天晚上又去蹲,還是趴在老地方。下邊兒跟昨兒晚上一樣,只是九點多的時候,來了部汽車,進來個人,到後院北屋。可是沒十分鐘就離開了。那個人瘦瘦的,不像是羽田。
禮拜五那天下班,在大門口碰見藍蘭,便留他在家吃飯,瞎扯了半天,搞到快十點了,也沒來得及回去換衣服,就去了南鑼鼓巷。又是一樣,也沒看見羽田。
可是那天半夜裡回家,發現師叔也回來了,都已經在屋裡睡了。他也就沒去打擾他老人家。
早上爺兒倆吃著徐太太給買回來的燒餅果子切糕,李天然把這幾天的事都交代了。
德玖邊吃邊聽,完後又喝了杯茶,點上了菸袋;“我也沒潛龍的訊息,不過羽田後頭有局子裡的人給他撐腰,大概沒錯。”
德玖說連成天泡茶館,上大酒缸的,以至於連隆福寺裡的喇嘛,都覺得奇怪,光這幾天,北平就有好幾處大火,什麼北池子、天橋、平則門內,工廠民房都燒過,也沒見警察這麼緊張,這麼到處查詢,更沒見這麼許多便衣,這麼勤著打聽。而且亂抓人,連個烤白薯的老頭兒都給叫了進去。外頭謠言不少。有的說是窩裡反,分贓不均,有的說是南京乾的,有的猜是二十九軍裡頭的抗日分子。還有人說,那個“黑龍門”可算是栽了個跟頭,裡邊兒有局子裡的,可是到今天也沒查出點兒什麼……
“我把這些話全歸到一塊兒,就算還沒什麼真憑實據,北平有個‘黑龍門’是不假的了。裡邊有警察,也許是便衣,也多半不假。誰建的還不知道,是不是跟羽田一夥兒,我看有這個可能……你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把火是誰給放的。”
李天然可心中一震;“那依您來看,這個‘黑龍門’會是朱潛龍搞起來的嗎?”
“可能……”德玖噴著煙;“可是這幾天在外邊兒,沒聽見一個人提過這個名字……唉,這小子也是一身本領,六年前就和羽田一塊兒……”他頓了頓。“不過,也別亂猜,朱潛龍也可能早就得了什麼急病死了……”
李天然下午去九條繞了一圈,晚上跟師叔去了“順天府”,吃了頓兒涮鍋,耗到了八點多,才帶著師叔去炒豆衚衕。
兩個人,一個蹲在東邊天井上頭,一個在西邊天井上頭,一直蹲到半夜。情況還是跟上幾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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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掌斃羽田(2)
德玖到了家跟天然說,是不是羽田的宅院不知道,可是有兩個護院兒倒是不尋常。他覺得每天晚上都應該去蹲蹲。必要的話,有機會的話,進屋去看看。還有,既然像是個住家兒,那家主就不可能永遠不回家。
這也是李天然的打算。第二天,爺兒倆自個兒在家下了碗麵。天剛黑就準備妥當出了門。
他們剛拐進炒豆衚衕,李天然就立刻抽身,順手拉住了師叔。黑衚衕裡頭那幾棵大樹下邊停著兩部汽車。
他們看看四周沒人,雙雙蒙上了臉,也沒再打招呼,就一前一後上了衚衕口路北那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