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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麼,所以這有數的時間對他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之後慢慢好了起來,記憶也慢慢找補了回來。爆炸,長毛,盒子,鐵車,廖國仁,小刀子,飛機,全都匯集到了一處,他清醒了,但更加不明白了。首先自己是怎麼被炸和被救的,一直沒人跟他解釋,直到後來審問開始,他才從第三個審問的軍官那裡問出來。據那多嘴的少校軍官說,當時交戰雙方都派了小分隊從側面迂迴襲擊對方,遠徵軍小分隊先發現了他們,因為那鬼子上尉的軍服太顯眼,被他們誤以為敵方高官在戰場視察,就架起追擊炮轟了過,鬼子倒是死在了他的槍下,而趙半括就被迫擊炮轟上了天。不過還好,因為事發突然,第一發炮彈的落點沒有校驗,離他一定距離,所以他雖然受傷嚴重,但主要是被氣浪衝擊,炮彈的遂片倒是沒有怎麼打到身上,從這一點上說他的運氣還算不錯,之被小分隊隊員救了回來。他聽到這裡以後,就順著問長毛和那三個俘虜的訊息,那軍官卻什麼都不說了,問急了就以機密為由塞他的嘴。這讓趙半括覺得很不公平。因為他發現,這三個人的去向問題,竟然也包含在他被問到的那十八個問題裡,這就讓他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後來他就因為這種不公平還有不變化開始煩躁,乾脆就耍賴了,但接下來的軍官沒一個吃他那一套,依然是那十八個問題,早上問晚上也問,沒有任何規律,而且還翻過來倒過去。以至於到最後他都能把所有的問題和答案倒背如流。趙半括本來就是老兵,身上有一股痞氣,雖然比不上長毛這些人,可這麼整了一通,他身上那股兵油子的氣息又復甦了。除了應著審問,其他大部分時間他在黑暗的屋子裡,思考著關於生和死題,廖國仁死了他沒那麼難受,但不知道為什麼,長毛的死一直讓他無法釋懷,每次想起都要胸悶一陣。他明明不喜歡長毛,為什麼還會這樣?他原本很想不通,後來就安慰自己,也許是因為親眼看到那個朝夕相處的人那麼輕易地死麵前,他有些接受不了。最後,他把這一切歸咎為命運。他甚至想起了鬼子上尉拿的小手槍,那是一種大口徑的兩連發間諜槍,它的存在就是殺人和防身的,子彈的彈頭都會做成開花狀態或者沾上毒。長毛被那種子彈打到,就算被小分隊救回去,也是活不了的。這不是命運是什麼?鬼子上尉為什麼要先打他,當然是覺得他更危險,也是他的性格造成的。性格決定命運,他孃的,就是這麼個理。趙半括想到這裡,覺得解脫了。野人山的記憶隨著他的思考和自虐般的意識拷問,已經被他主觀淡化了很多。疑惑和愧疚,他已經不想背負,他累了,身體和心靈都太累,已經死過一次的他,很珍惜現在的活著。死者安息,活者苟活,這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所以,第十七次審問結束後,他很安心地吃完憲兵送來的食物,躺在地上,無聊地等待著第十八次的審問到來。但是,這一天卻沒有出現。第二十二章 重逢很奇怪,好像都過了一個星期,他渾身都發癢了,審問還沒有開始。他有點心神不寧了,以前的審問起碼也是一天一次,這次間隔了這麼久,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心裡發慌地繼續等,他感覺自己身上都餿了,以前每天都會有人專門打來洗澡水,但這幾天裡除了一點吃的,什麼都沒有,連送飯的憲兵都不露面了,食物居然從門口扔進來,跟餵狗一樣,直接讓他感覺自己是不是被上頭遺棄了。也好,怎麼也是活著,比被斃了強。他的腦子已經完全空了,什麼事都不想,什麼事都不做,成天窩在牆角里,偶爾起來走一走。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天,突然,門開啟了,透進來一抹光,雖然只有一小縷光,但在黑暗裡待久了,還是讓趙半括一陣眩暈,感覺幾乎要瞎了。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感覺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緊閉的眼睛裡流下臉頰。這是身體的自燃反應,卻好像引起了來人的一陣善意大笑。趙半括感覺自己被架了起來,放到了椅子上,接著那陣笑聲停住了,在疑惑中,他聽到那個聲音對他說道:「趙半括,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