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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遊亦楊集中意念，一面側耳認真聆聽身後聶長遠的描述，一面在眼前勾畫當年的場景。在他的努力之下，他眼中周遭的環境已然變化，變成了聶長遠描述中的拆遷前的破樓。
死者老瘋居住在破樓的二樓，他把一戶民宅當作自己的家，用撿來的紙箱遮擋住入戶門處。遊亦楊做出上臺階的動作，從那對直播男女身側經過，站到門前，側身繞過紙箱，進入老瘋的地盤。
網紅&ldo;頭號騎士&rdo;當然注意到了這個戴著面具的不速之客，還有他身後那個一臉凝重、絮絮叨叨的男人。一開始，他被遊亦楊臉上的面具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栽倒；後來，礙於他的形象會直播在無數網友面前，他刻意讓自己冷靜，不去理會這兩個攪局的傢伙，繼續他的&ldo;碟仙問兇&rdo;。
老瘋的客廳顯然經過精心佈置，他用撿來的破紙箱搭建了一個三人座的長沙發，上面蓋著骯髒的破布。
令人汗毛直豎的場景是沙發上坐著的兩個&ldo;人&rdo;，其實是殘破不堪的兩個白色塑膠模特，一大一小，靠在一起。塑膠模特一看就是被淘汰的廢品，白色的表面有多處傷痕和顏色脫落，乍看上去就像是渾身傷痕、面板剝落的喪屍。
老瘋把這樣駭人的東西擺在客廳，恐怕是他為自己創造出的妻子、女兒，一家三口閤家團聚的意思。兩個模特還身著紅色和粉色的連衣裙，其中大的模特身上的紅色連衣裙還被撕扯過，前襟被扯壞。
沙發的對面牆上畫著一個大大的長方形，可以想見，這是老瘋為自己&ldo;置辦&rdo;的&ldo;電視機&rdo;。&ldo;電視&rdo;的下方雜亂堆放著破舊的報紙和幾本書，其中一本的封面尚存，還不算破舊，上面有四個字：高等數學。
雖然身後的聶長遠在描述這一切的時候，語氣低沉陰鬱，想要營造出一種詭異的氣氛‐事實上這樣的環境和&ldo;假人喪屍&rdo;也的確詭異‐可遊亦楊卻覺得有些溫馨。
這裡真的就是老瘋的家啊！一個家庭該有的元素老瘋都一一為自己備齊，讓自己活在虛幻的完美之中。遊亦楊的鼻子微微發酸，不單單是因為老瘋跟自己某種程度上的相似，更因為老瘋比他的處境更艱難，並且結局悲慘。
這樣一個活在虛幻幸福世界中的流浪瘋漢，到底為自己招來了怎樣的殺身之禍？
遊亦楊轉身，面沖客廳正對的廚房‐那裡是老瘋的廚房，也是案發現場。死者老瘋此刻就坐在殘羹冷炙的旁邊，頭部和雙手血肉模糊，身邊還有一小攤啤酒混著食物的嘔吐物，跟老瘋的血液混在一起。
這嘔吐物不屬於死者老瘋，應該是兇手留下的，也就是說，案件很可能是醉酒的人一時激情犯罪。而且根據嘔吐物的dna，兇手為男性。
老瘋身體上方還有被兇手就地取材當作兇器的、從破敗牆體上取下的紅磚。磚頭一共有五塊，其中一塊是完整的，其餘是兩塊完整的碎裂成了四塊。這些被當作兇器的磚塊全部染血，表面凹凸不平，並沒有留下兇手的指紋。
&ldo;老瘋，&rdo;遊亦楊走入廚房，蹲在老瘋旁邊，&ldo;老瘋，我是來幫你的，告訴我兇手是誰。&rdo;
遊亦楊眼中的老瘋茫然望著眼前的年輕人，甚至抬臂用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痴痴呆呆地呢喃著：&ldo;兇手，兇手是……&rdo;
&ldo;老兄，行個方便，&rdo;網紅&ldo;頭號騎士&rdo;終於忍不住，走出了直播的範圍，幾步跨到聶長遠身邊，他看得出遊亦楊正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當然選擇跟看起來更正常的聶長遠對話，&ldo;我們忙正事兒呢，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