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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不盡的顧家人重掌軍中權柄,幾近報復般殺戮驅趕天家子弟。倒黴的天家子孫,先是被自家瘋皇帝迫害猜疑,又遭外戚整治。一場皇城動盪後,活下來的人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被放逐各地。一直默默享福的榮王也夾雜在隊伍中,遠走他鄉了。
他的逸聞傳說終於在京城漸漸堙沒。
從人間最熱鬧安逸處,到偏遠苦寒的封地,這一別,就是五年。
開化五年,他終於回來了。
車馬慢慢前行,榮王映鶴端坐車內,隨著車身輕輕搖晃。他閉著雙目,在一片深黑沉靜中,陳年舊事如走馬燈般掠過心頭。
車門外,一個清澈卻沉著的男音響起,那是他的管家鹿童,「王爺,」鹿童撩起車簾,露出遠處灰撲撲的巍峨城門,「京城到了。」
榮王馬車一路順利進城,行了一陣,終於來至榮王舊居前。
一身青衣,腰背挺拔的鹿童,親自侍立在車旁。
車簾掀開,露出一隻素白的手,搭在鹿童的手上。榮王抬起雙目,望了一眼府門上幾個敕造大字,緩緩下了車。
一位五十餘歲穿戴乾淨的大叔迎了上來,自稱姓餘,由朝廷派撥,暫理府內事物。他身後的下人,也沒一個榮王熟識的。
榮王立刻道甚好,隨即命鹿童讓出管家之職,只打理自己近身之事。
餘管家帶著榮王在他自己家巡視一圈,榮王每看一處都要誇讚,嘴裡好話不停,滿意極了。看了芙蓉院,看了芍藥院,看了梅院,榮王指著梅院一棵茂梅下的活泉,對餘管家道,「沒想到,五年了,這池塘還能打整的這麼幹淨。」
他餘光一瞟,瞧見鹿童正指揮下人將他的行李往梅院正房裡搬運。
榮王沒說話,瞧了鹿童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
餘管家應和了幾句,忽而走近,十分坦蕩的含笑低聲道:「您的東西一絲也不敢動,只是伺候的人換了。但請您安心,所有王孫皆是如此。」
榮王心底琢磨這句話,看著他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方笑道:「我安心的很。」
鹿童將行李安置的差不多時,他進了屋,先要水洗漱沐浴,又將剛剛被裝進衣櫃,在臨離封地前才做的新衣裳拿了出來。
他試了一套,覺得不好。
翻開衣櫃看了看,又拿出一身穿上,照了照鏡子,又換了下來。
最後翻出一身素色帶仙鶴紋的衣衫,一件一件細細地穿戴好了。見了倚門抱著雙臂的鹿童,略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問,「這一套可好?」
鹿童淡淡地道:「很好,十分飄逸,可以去道場做法了。」
榮王笑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回過身,接著對鏡理衣帶。
鹿童走到他近旁,倚著衣櫃,望著鏡子裡的他,道:「挑了半個時辰衣服了,不用晚飯了麼。」
榮王道:「一會兒要去面聖,晚上應有賜宴。」
鹿童招呼幾個侍女將飯盒拿進來,在圓桌上擺盤。
幾個侍女榮王一個不識得,全是生面孔。
鹿童道:「就是賜宴,所以才叫廚下預備了幾樣小菜,宮裡的宴席何時吃飽過?且等能進嘴時,早涼的涼,腥的腥。」
榮王極細緻的將衣襟撫平,道:「來不及了,不吃了。」
他轉過身,急急地道:「幫我找一條閤眼的束帶。」
鹿童閒閒地跟過來,開啟數個裝貼身之物的大小箱籠,與他一起翻了起來。
忽而,不知是他二人誰的手一抖,掀出一卷畫軸,畫軸掉在地上,帶子散開,竟露出一幅男子裸背倚樹圖。
若再有人看得仔細些,便會認出,這畫中人竟是當朝權勢滔天的顧國舅。
那畫軸邊緣早已磨損,似是常被人開啟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