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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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覺得連周圍草木都在被直升機扇動,不知何處而起的風,直往她口腔裡灌。
她變了變嘴形,又變了變,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溫澤念沒拿行李箱。也是,這樣颯爽的美人就該一身西裝拎著個奢牌包往直升機走,拖個行李箱的話就不酷了嘛!肯定有助理提前幫忙料理好了。
溫澤念望著她,沒什麼表情。
她的手指在褲縫邊蜷起,又放鬆,又蜷起來,掐著自己的大腿。
溫澤念在一片直升機的嗡鳴聲間問:“你做什麼來了?”
孟寧並沒有像一切女主角那樣利落帥氣的給出答案。
她放任了一陣沉默,才用很低的聲音說出一句話。
“什麼?”噪聲中溫澤念聽不清,微微向她這邊傾身。
溫澤念用的香水不一而足,可無論哪款,混了溫澤念自己的體香,都變得又輕盈又厚重,像白晝裡你懷念的氤氳的夜,像夜色裡你嚮往的那片澄明。
孟寧輕嚅唇瓣:“你可不可以……”
「不要走。」
孟寧心想,每個人的人生裡,一定都有最難說出口的一句話。
有些人是“我愛你”。有些人是“再見”。而對她來說,這句話是——“不要走”。
她曾對時央說出過這句話,不是用語言,而是用心機和行為。
之後上天給了她最慘酷的懲罰。讓她親眼看著時央病,讓她親眼看著時央由美麗溫婉到孱弱蒼白,讓她親手給時央削一個蘋果、時央卻已無力到握都握不住、然後蘋果骨碌碌滾到地上去沾了滿身的灰。
上帝用最殘酷決絕的方式,掰開她緊緊攥住的手指,掰到她指關節都發出嘎嘎的碎響,然後,連哭都哭不出的放時央離開。
放時央到死神的懷抱裡去,而不是繼續留在她身邊,受無望病痛的折磨。
從此這變成了她的一個夢魘。
無數次她想留下溫澤念時,她總會想,如果這一次她讓溫澤唸的人生軌跡因她而發生轉變。
又會迎來上天什麼樣的玩笑。會不會有任何一丁點不好的事情,發生在溫澤念身上。
她的肩膀太薄,已被過往磨出斑
斑的血痕,再背不起任何的愧悔。可……
「不要走。」
她望著溫澤念那雙深邃的眼睛,發現只要那雙眼剋制的哪怕只透出一點點難過,無論如何,她都會來。
只要她來了,無論再難,她都會說出那句話。
就算她以後再無寧日。
就算這句話會讓她掉入更為愧疚的深淵永遠遭受著良心的折磨。
就算她再也不能安眠,每天洗澡時會下意識會看一眼浴室鏡裡,自己的肩膀上有沒有被過於沉重的負擔磨出新的血痕。
可是——「不要走。」
她望著溫澤念,她素來習慣了淡淡的無表情,又或是故作隨和的笑,可是這時,她的眼尾泛出一點點紅。
深紅,像是從心底沁出來的血色。
可在她把這三個字說出口以前,溫澤念與她拉開了距離。
望著她,手指微動,看上去像是想要摸一摸她的眼尾。可最終沒有,只是平靜的開口:“孟寧,你這個人總是這樣。”
一片噪聲反而成為最好遮掩,除了她們自己,沒人能聽到她倆說話。
溫澤念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拿走了你給我泡羅漢果茶的那個保溫杯麼?因為我要我自己記住,你這個人總是這樣。做一些看起來很溫柔的事情,全然不顧那在對方看來會是更深的殘酷。”
“你惦著我嗓子不好,泡了羅漢果茶來給我的同時跟我提分手。你今晚這樣不管不顧的跑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怕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