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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先看清大勢的,才不會成為魚肉,而是肱骨。
肱骨既然在,大明就還有根基。
楊廷和悵惋地說道:“敬大明江海,華夏山河!”
那天汪鋐血書言:只願聖君如日朗照乾坤。
至少此刻,皇帝的光輝朗照中圓殿。
他是懂做皇帝的,不能只有手腕而無氣度。
至少此刻,群臣要演出君臣一心共赴國憂。
他們也是懂得做重臣的,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不是將來的問題,那都可以商量。
這種微妙,需要有些人已經要置之死地而後生,需要有個人願意給他們生路,需要彼此都相信對方至少還肯給這個機會。
魏彬幫他們試出來了。
可能將來大家還是會見到白刃不相饒的那天,但此時此刻大家都沒得選。
楊廷和知道,逼出這種局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而皇帝,為什麼總能利用好他呢?
楊慎不是他爹,他還領悟不到這些。
他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心裡只覺得似乎有一首好詞,但他又無法就此妙手偶得。
只隱約覺得應該與英雄有關,但又很令人唏噓。
難道是因為他沒這個資格喝這杯酒?詩興不夠?
南海的風吹到了京城,而這裡一番風雲激盪,更迅猛的風直撲向南方,寒冽如刀!
一刀是對汪鋐的任命。
一刀是郭勳寫給朱麒的信。
一刀是楊廷和請命放去廣東吃苦的楊慎。
一刀是出了老大一口血貶官兩廣、熟知內情的陳金。
……
此刻的廣州城靜悄悄。
欽差到了,停駐在了南頭寨。
汪鋐的傷病還沒養好,但張孚敬已經知道了很多。
王佐看著他。
他會怎麼做?
這是一份功勞,也是一樁考驗。
張孚敬有沒有這個能力,有沒有這個膽略,撕開兩廣的這樁網?
汪鋐所言,俱無實據——他這些年裡手中如果真掌握了什麼實據,又怎麼可能存身至今?南洋的冤魂還少嗎?
可兩廣上下,牽涉到宮裡宮外,張孚敬要怎麼做到既辦了差又不引出亂來,還要最後能收復屯門島復旨?
眼下第一樁大難題:狀告汪鋐的案子。
那些案子如果坐實,那麼汪鋐戰敗就不是非戰之罪了。
張孚敬望著海,吹著風。
兩廣上下的請柬、招待,是試探。
是先虛與委蛇刺探情況?還是巡視兵備以公務推辭?
我能寫萬言策,但畢竟沒做過官。
所以陛下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大的信任?
我應該還只是個小兵才對啊。
“王鎮撫,你初入錦衣衛時,是怎麼做的?”
王佐微笑著:“聽命,衝在前面。”
“橫衝直撞,毫無章法麼?”
“上官自有章法。”
張孚敬想問的是橫衝直撞的過程,也沒有些做法、技巧的區別嗎?
王佐看著得到皇帝另眼相看的探花郎:你應該很聰明才對。
“我奉的欽命是督辦弗朗機人侵吞屯門海澳並藩夷朝貢一事,還有汪鋐是否有罪。”張孚敬似乎自言自語一般,“是藩夷朝貢,不是弗朗機人朝貢。汪鋐是否有罪,也不僅僅只是指戰敗之罪。”
王佐不說話。
張孚敬的目光幽深:藩夷朝貢,豈是短短時間之內的事?一年內,明年,後年,哪年沒有朝貢?
我只怕是要留在這裡很久的。
我又是因為什麼才能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