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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人的迎護官軍駐紮在城外,王府隨員數十人都住在城北的西察院裡,這是順天府巡按御史之一的駐節之所。
當迎護軍簇擁著嗣君行駕浩浩蕩蕩地經過時,良鄉縣城中的老百姓們都轟動了。
新的天子即將登基,良鄉知縣把場面搞得不小。
坐在象輅中從窗簾縫隙中看著外面跪伏街道兩側的老百姓,朱厚熜的神色挺感慨。
朱厚熜不知道這一路上各地徵調了多少民夫,既為了保障他安穩進京、也讓他感受到治下官員百姓的效忠與臣服。
歷來皇帝出巡總有人勸阻,除了有很多事不方便、會搞得地方上雞飛狗跳之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費錢。
一路經過各地,道路都提前平整好、清掃過。
現在正是春耕農忙時間,朱厚熜也不清楚自己這沿途一路有驚擾多少老百姓。
停留在每個地方時,中午、晚上都會有當地的官員過來驛館或者駐地拜見。
朱厚熜也會見一見,但到了後面人就有點麻木了:那麼多人倉促一面,又能記得住幾個?
心裡想著這些,車隊終於到了今晚落腳的地方。
剛活動了一下身體,梁儲和毛澄等人就到了這臨時住處、謂之行殿的地方。
“殿下,禮部員外郎楊應奎前來呈稟明日入城儀注。”
員外郎是從五品的官員。
目前在禮部,毛澄是老大,正二品。其下有左右兩個侍郎,其餘則是具體辦事職司的郎中、員外郎、主事。
毛澄對朱厚熜恭敬地說道:“明日殿下入城,禮部上下都在做著準備。臣當日倉促出京,殿下入城入宮及登基諸儀都是禮部屬官們在這段時間擬就的。楊應奎領差前來,不知殿下是否見一見?”
有毛澄這個禮部老大在這裡,送公文的人自然是先交給毛澄。
朱厚熜微笑著點了點頭。
能有份在京城百官中第一個出城幾十裡的自然也不簡單,這也算次一級的迎立之功了。
毛澄既然提起來,想必是他的心腹。
朱厚熜見到了這個楊應奎,問了一下知道是正德六年的進士。25歲中的進士,如今35歲,正是事業上升的黃金時期。從五品的六部職位,前途一片光明。
“城中,宮裡都已準備好了?”朱厚熜笑著問,“楊員外,把儀注先給我看看吧。”
毛澄含笑點頭,讓他親手交給嗣君,就是在嗣君面前提攜他一下。有了印象,後面提拔起來就更快了些。
這回有了迎立之功,距離入閣僅僅一步之遙的毛澄已經在暢想著之後了。
把新君的登基大典風風光光的操辦好了,隨後還有正德皇帝議廟號諡號、喪儀,這麼多功勞、苦勞下來,該入閣了吧?
毛澄正在愉悅地心情中,就聽朱厚熜疑惑又奇怪地問了一句:“怎麼是讓我從東安門入宮,在文華殿接受上箋勸進?這不是皇太子登基的禮儀嗎?”
“殿下……有何不妥?”毛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人群之中,解昌傑頓時心中一突:不是說好了,先順利登基、“臥薪嚐膽”嗎?
這麼多天約束王府屬官忘記當天關於繼嗣、繼統的爭執,那是為了什麼?
他不由得看了看朱厚熜,又看了看早已匯合過來的袁宗皋。
這老傢伙面色鎮定地正看著毛澄與梁儲。
解昌傑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殿下終究是信不過我……他們明明已經串通好了!
朱厚熜收起了笑臉。
這一路上,他隨和、好學、謙虛,與梁儲等人在那次賞賜過“御用舊物”之後就越來越融洽。
現在他這樣突然陰沉起臉來,那種年輕晚輩謙遜有禮的感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