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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秋一邊往家裡騎車,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卻是楚涵瑟縮的身影。初中三年,她無數次想離家出走。
如果那個&ldo;家&rdo;能被稱為家的話。
但那個時候的她,無處可去。
她從未幻想王子騎著白馬而來,她只想要一個長腿叔叔。一個溫暖和煦的長腿叔叔,像慈母教她識別人情冷暖,又似兄長,用寬闊的肩膀,為她遮風避雨。
她嘆了口氣,車頭一轉。
&ldo;跟我回家吧。&rdo;那個去而復返的少女對他說。
楚涵怔住了。
&ldo;你看,你離家出走時還有人願意收留你,我以前卻沒有。&rdo;蘇千秋咬了咬唇。
楚涵這才發覺,她憐憫的或許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她拉起他的胳膊,&ldo;回家吧&rdo;。
這寒風泠泠的初春,哪怕只是身體上微不足道的接觸,也像烈火燎原一樣。
家?這個詞聽起來如此遙遠陌生,就像是他生命中缺失的那一段光景。他曾經無數次期許著這個詞,但那個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向的父親,從未告訴他,什麼是家。
潛意識的,他被蘇千秋口中的這個詞所吸引,亦步亦趨的跟著,想看看她所說的&ldo;家&rdo;,究竟是怎樣的所在。
&ldo;吶,我搭你回去。&rdo;蘇千秋指著腳踏車後座,不容置喙的說,停頓一下又補充道,&ldo;這麼晚,不會有警察了。&rdo;
楚涵踟躕了片刻,腦補出身高一米八幾的大男生被弱不禁風的少女用腳踏車後座搭著的畫面,滿滿的不協調。
&ldo;開玩笑吧。&rdo;楚涵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ldo;別這麼婆婆媽媽,我都快冷死啦!&rdo;蘇千秋臉帶嗔怒。
一陣寒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楚涵一臉豫色,但少女的眼神如此明亮和真摯,讓他內心不由動搖。
豁出去了。
然後楚涵就像一隻剛被擼順了毛的野貓,聽話的坐了在後座上。
&ldo;出發!&rdo;蘇千秋大喊一聲給自己鼓勁,用盡十二分力氣,猛蹬了一下腳踏。
&ldo;你怎麼這!麼!重!&rdo;
腳踏車歪歪扭扭的前行,三月的雨盡數被蘇千秋遮了去,他躲在她背後,忽然覺得內心一片安穩如山。
第十六章 野貓
四周的空氣彷彿都沾染著蘇千秋若有若無的香氣,面前幾寸之處,少女的背彎成一個緊繃的弧度,透過外套,她的體溫彷彿觸手可及。
楚涵覺得少女剛剛那個橫眉怒對的表情,有點可愛。
像馱著一個煤氣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回到了家。在門口抖了抖水,推門而進,蘇千秋順口說道,&ldo;哦對,我家就我一個。&rdo;
楚涵原以為會來到一個和和滿滿的家庭,母親會端來滾熱的薑湯,父親會緊張的把女兒扯到一邊,質問這不請自來的男生究竟是誰。
當聽到&ldo;一個人住&rdo;幾個字時,他甚至以為自己痛到神經錯亂產生幻聽了,&ldo;什麼?&rdo;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邀請我做下半身不能說的事情?
單純的少女完全沒意思到她這句話可以引申出其他的含義。
&ldo;嗯,不在了。&rdo;
蘇千秋好像看穿了楚涵的疑問,補充道:&ldo;爸媽都不在了,就我一個人。&rdo;
曾經痛徹心扉的別離之苦,現在也能這般輕而易舉的脫口而出,雖然偶爾也會在噩夢中淚流滿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