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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哥一臉不lj服氣,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吵架,忍耐不語。陶南嶼心頭卻一突:她以為母親回到島嶼,單純是因為擔心自己,但或許……還有另一個原因——陶良女無家可歸。
孫哥把一張寫有號碼的紙條遞給陶南嶼,順便岔開話題:「那男的失蹤了,你知道嗎?」
陶南嶼收下紙條,點頭。
孫哥:「當時整條村都出門找人,真是轟動。」
陶南嶼忽然想起喬慎在餘雄找到的資訊:陳傲文的母親也說過,陳傲文是去「找人」「救人」。她問:「出門找誰?」
孫哥又不語了,孫嫂接話:「找你媽媽,她走丟了。」
陶良女在那個雨夜走失,幾乎所有村人都出門尋找。最後把陶良女帶回來的是隨行的女老師。
兩個人都瑟瑟發抖,陶良女只穿一件單衣,外套不知丟哪兒去了。女老師說她在溪水裡發現摔倒的陶良女,喊人卻沒有回應,只好自己攙扶陶良女回家。等村人陸續歸來,村長一點數,面色大變:男老師不見了。
孫哥早已忘記兩個老師姓甚名誰,只記得男老師失蹤之後,學校、警察陸續有幾撥人到村裡調查情況,但查不出個所以然。女老師為了尋找男老師,一直留在村裡,陶良女倒是沒幾天就走了。
這事兒在舒寧的講述裡有更多的細節。
舒寧和陶良女丟了陳傲文的屍體,她始終擔心事情敗露,以「找陳傲文」為名在村裡留了好幾天。陶良女則在給陶南嶼打電話的第二天就吵鬧著要走,她鬧得厲害,怕她再度走失,舒寧不得不求助於村長。村長找人把陶良女送上大巴,舒寧在省城的同學接到陶良女之後,把她送上了從崀市回去的火車。
陶良女來的時候有人陪同,回去卻是獨自一人。陶南嶼聽舒寧講述時已經感覺到,舒寧當時因殺人而陷入慌亂,她根本顧不上考慮陶良女是否安全、是否能順利回到小島,只一心想在學校調查人員到來之前,擺脫陶良女這個危險因素。
只要陶良女不說漏嘴,一切都能完美掩蓋。
但即便如此,陶良女離家之前還是不慎講錯了一句話。
孫正峰和妻子也被安排出去找陳傲文。當時天已經晴了,孫正峰一萬個不情願,嘟嘟囔囔發牢騷。陶良女忽然說:他在河裡,你去河裡找。
孫正峰當時立刻扭頭,盯著陶良女。舒寧恰好在陶良女身邊陪著她,連忙打圓場:你掉進河水裡,別人不一定也掉進去,不要亂說話。
她記得孫正峰似乎不信,但也似乎沒有懷疑,眼神在兩個女人面上掃來掃去。那天孫正峰出門找人去了,回來時舒寧聽見他跟妻子小聲說話,講了些「河」之類的事情。
聽舒寧講過去的事情時,陶南嶼一直有種奇特的感覺:舒寧似乎只說出了往事的一部分。
在她的講述中,「陳傲文失蹤」和「陶良女回家」彷彿兩件毫無關聯的事情,她只提陳傲文,卻始終不願意對陶南嶼細說陶良女回家後發生了什麼。
陶南嶼便抓住孫哥起的這個話頭:「我媽媽怎麼會走失?你不是說她回來的那幾天精神都很好,像正常人一樣嗎?」
和舒寧一樣,孫哥再度閉嘴不言。
但不管如何,陶南嶼至少拿到了孫正峰的聯絡方式。
吸取了舒寧的教訓,陶南嶼沒有選擇打電話,而是發了條簡訊。簡訊中她表明身份和來意,強調自己不是為了翻舊事,而是想讓母親骨灰回到家鄉。
直到第二日,她才收到孫正峰迴復:【無話可說,別再找我。】
陶南嶼從床上爬起,盯著螢幕不動彈。清晨的風吹動薄薄窗簾,陶良女的骨灰罐就在桌上,被晨光照得溫暖。
必須要知道外公外婆葬在何處,必須要得到孫正峰的同意才可在墳